07跨年（2）

        人生的量度要以十年为单位作计量才算漫长，所以周驰三年以后回来，好像只是弹指一挥间。

        他好像变了一些，眉钉不见了，yan睛里的凶猛与桀骜不见了，黑setou发裁剪得很整齐，他学会淡淡地笑，蜷起手指握住shen边的女人。

        女人也笑，对小姨笑，也对藕涓笑，她说，“你都长这么gao了？前几年在京市tou回见你你才那么一dian儿，跟豆芽似的，女大十八变。”

        藕涓这才把yan前这个珠圆玉run，一shen富贵气的女人跟三年前遇见的陈阿姨对上，她笑笑，作chu一副腼腆不好意思的乖模样。

        小姨父收到小姨的电话也很快从厂里赶了回来，照小姨曾经的说辞，“他们那个厂，没什么紧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几天不去都没关系，赚又赚不了几个钱。”

        藕涓躲jin房间里说要zuo作业，yan睛余光瞥见小姨的上xia嘴唇动了动，她不用猜就知dao小姨的xia一句话一定是，“没见过世面，坍台得很。”

        周驰以前会帮着自己跟小姨吵上两句的，他恨她恨得不得了，说chu来的话像淬毒的冷箭，非得让所有人都撕心裂肺才叫痛快，但现在没有了，他只是笑一笑没有接茬，为人chu1事圆hua，又游刃有余得多。

        周驰怎么可以变？

        作业摊开在板凳拼接成的桌zi上，但也没有xia笔，周驰的床铺她每天起床都会拍一拍，怕落了灰，每到换季也会整理替换床单被褥，收拾得gan1gan1净净。

        周驰没过多久推门jin来，坐在熟悉的xia铺，就着昏暗的nuan黄灯光扫视周遭，也许是在怀念往昔。周驰西装革履的样zi让藕涓不太习惯，藕涓直截了当开kou问他，为什么是陈阿姨？

        -你如果叫我哥哥，那还是叫她jiejie好一dian。

        周驰闲扯chu来一个懒洋洋的笑，在这样的时刻藕涓才略微可以把他和以前的周驰对上模样，桀骜、浑不吝、漫不经心。

        -陈艺在京市有个咖啡店，我没地方待，她就给了我一个落脚的地儿，学咖啡zuo咖啡，包吃包住拿工资。

        -你去京市就是想过这样的日zi？

        -那不然呢？

        -咖啡什么味儿？

        -苦，但是有时候也是甜的。

        温钺沉默了一会，周驰又笑了一xia，一派洒脱的样zi，“你好好学习，以后在我们咖啡店旁边的写字楼里当白领，光鲜亮丽，天天喝咖啡。”

        藕涓从凳zi上“腾”的站起来，突如其来，把周驰吓了一tiao，更让他吃惊的是藕涓开始脱衣服。

        蓝白相间的校服、灰线蓝dian的mao衣，红白条的秋衣，最后是纯棉的白se文xiong。衣服一件一件掉在房间地板经年累月洗不掉的脏污上，藕涓的shenti却在周驰面前绽放。

        小房间朝阳的窗hu晾着衣wu遮挡了大bu分来自外界的窥探，一只乌鸦停留xia来，黢黑发亮，大大方方撅着屁gu对着藕涓和周驰。

        周驰的声音冷xia来，藕涓，把衣服穿上。

        十二月tou，已经立冬了，屋nei没有nuan气和re风，从指尖蔓延到手心的冷，藕涓穿得本就算单薄，yanxia瘦削的肩膀更是簌簌在发抖。

        藕涓gen本不听周驰说的，她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周驰面前，周驰的双手撑在床沿，藕涓弯xia腰，执起男人的左手放在自己微微耸立的xiong脯上。

        少女还未发育完全的xiong脯像杏仁一样，jian/ting、细腻。

        周驰的脸se更难看，他终于起shen去捡起藕涓的衣服，藕涓却又把校ku和neiku褪去，直tingting地躺在床板上，双tui大敞。

        -藕涓，你是我妹妹。

        -如果你能像对别的女人一样对我，我就不是你妹妹。

        十四岁那年她看见过的东西，如今她十八岁了，也可以完完整整交付给他。

        门外陈艺和小姨、小姨父相谈甚huan，小姨笑起来的声音很像动画片《哪吒传奇》里面的石矶，藕涓洗涤碗筷的时候经常偷着看对面人家的动画片，印象很深刻。

        周驰深xi一kou气，认真同藕涓讲dao理，“陈艺待我很好，我很难遇到这样好的人，请你谅解。”

        小姨拿了钥匙准备chu门买dian菜回来亲自xia厨，说起来好笑，藕涓从没有见过这个家里开火烧过菜，总是一碟小菜半钵冷饭，最多微波炉打一打熟shi店买到的猪蹄，粘腻的脚掌得烂ruan才算得上能吃，吃shi就好像破烂的人生一样，凑合凑合也就过去了。

        藕涓死死咬着嘴唇，从床上爬起来，冲到门kou，就要打开门，周驰yan疾手快，牢牢锁着她的手腕抵在门板上，“藕涓，你不要让我们每个人都变得这么不堪。”

        她的yan泪终于掉xia来，“不堪的人只有我。”

        xia了决心一般加大了声音，“陈阿姨，你可以过来一xia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