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岁的初雪  1

        她不可否认，有些事发生过，存在过，让人反复陷ru回忆。

        13岁那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风也比往年更凌冽。

        公交车里挤满了人，车窗外，雪片簌簌飘落，天地间仿佛被裹jin一层寂静的白。文馨站在靠门的位置，手指chajinkou袋，摸到了自己那bu已经磨损得有些发亮的手机。

        震动声突兀地响起。

        她低tou一看，屏幕上显示――钟nainai。

        心里微微一顿，随即顺手接起：“喂，nainai？”

        电话那tou传来熟悉的声音，却有些不寻常的急促：“馨馨，你在哪？快回家了吗？”

        “我到车站了，ma上就到家。”她一边应着，一边加快了步伐。

        对门的房zi住着一个漂亮nainai，家里总是种满了花，时常zuo些好看又好吃的阜南糕dian。文馨父母都是警察，工作忙碌，家里总是空dangdang的。每当父母加班，她都会去钟nainai家吃饭、写作业，甚至直接睡在那儿。钟nainai总是温温柔柔的，像她亲nainai一样。

        可今天之前，爸爸妈妈从未提起今天去钟nainai家。

        她的眉心微微蹙起，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悄然攀上心tou。

        等她走到家门kou，一脚踏上积雪，看到了那群站在门前的警察。

        雪还在落，路灯投xia昏黄的光，一张张陌生的脸在光影间明灭不定。他们站得笔直，警服在寒风中微微飘动，表qing肃穆。

        文馨怔住，脚步xia意识放缓，心脏一xia比一xiatiao得更快。

        “馨馨――”

        她听见了钟nainai的声音，转tou看过去，才发现她的yan圈红红的，脸上布满了焦虑和悲伤。

        “钟nainai？”她轻声唤了一句，心底那gu不安，终于变成了恐惧。

        她的目光在警察与钟nainai之间来回游移，嘴唇微微发白。

        其中一个年长的警官低tou与钟nainai交谈了几句，随后走上前，语气温和，却透着一种刻意的轻缓：“馨馨，你的父母现在在医院，我们带你去医院，好吗？”

        文馨的瞳孔微微缩了缩，指尖冰冷。

        她终于意识到，一些事qing已经发生了。

        ――可她还不知dao，那些事qing已经无法被改变。

        她咬着唇，dian了diantou，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安静地跟着他们上了车。

        车窗外，街灯一盏盏后退，城市在夜se中闪烁着光影。她抱着自己的书包，目光僵ying地落在车窗的倒影里。

        她的心里有个可怕猜想，她不想继续去想，但又控制不住，只能不断攥紧双手，指甲陷jin肉里，用疼痛分散注意力。

        医院的消毒shui味dao刺鼻，走廊里亮着惨白的灯光，手术室门kou站满了人。

        文馨的鞋底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脑zi里嗡嗡作响，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雾气笼罩，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嘴唇一张一合，模糊的字句断断续续地飘jin耳朵里――

        “没能救回来……”

        “已经尽力了……”

        xiong腔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空气变得稀薄，她的指尖发冷，双tui有些发ruan，连站着都觉得吃力。

        她的脑zi里有一个声音在尖叫着：骗人。一定是骗我的。

        ――可现实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

        当两张盖着白布的床缓缓被推chu手术室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她僵立原地，耳边像是突然被sai满了棉花，外界的声音全bu消失，天地间只剩xia她自己的心tiao声。她想喊“爸爸妈妈”，可嗓zi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chu来。

        她的脑海里还停留在早晨，父亲站在玄关系着警服的腰带，对着镜zi整理帽檐，母亲在厨房里cui她快dian吃早餐，说今天会早dian回来。

        他们说今天会早dian回来。

        可现在，他们却静静地躺在那张床上，一动不动。

        有人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哽咽：“馨馨，节哀……”

        节哀？

        文馨不懂：13岁，我该怎么“节哀”

        她抬起tou，看着围在四周的亲戚们，有些是她认识的，有些则是多年未见的叔叔婶婶，他们的表qing大多是沉痛的，可其中掺杂的那一丝丝不知所措，让她隐隐gan到不安。

        很快，她就知dao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