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离家chu走

        英飞羽tou脑发懵，像正在行走的人，猛然撞到一堵墙。

        她首先gan到的不是痛，而是觉得讶异。真奇怪，这么明显的一堵墙，gao大宽阔绕不开的墙，她怎么没能提前察觉呢？

        “和谁？”英飞羽楞楞地问，声音不像说chu来的，像从她心kou挤chu来。

        她一定是被撞昏了，竟然问chu如此愚蠢的问题。

        作为诘问开场白，她能说的分明又很多，却挑了个毫无意义、毫无攻击的蠢问题。

        彭青屹站起来，目光遥远黯淡，似乎怜悯地看她。

        而后怜悯地告诉她：“建投胡总的女儿。”

        这里平静了一阵，像失去听觉的真空世界。

        “嗯，好。”英飞羽木然diantou。

        她知dao建投胡总是谁，新闻APP弹送的央企合并简讯，是她编辑审he后发布的，大多数有关彭青屹的新闻她都知晓。

        因此她觉得很合理，相亲来得非常合理，他欣然赴约也符合逻辑。英飞羽冷静得像拿了把手术刀，jing1细切割她每一缕思维。

        愤怒的、哀伤的，先剜chu去，她chu1于厚厚的ying壳里，失去gan知疼痛的能力。

        她甚至庆幸地想，这间房zi租金不算太贵，她有偿还能力。

        她胡思乱想，不只是思考问题，她不想让大脑空xia来。等到彭青屹走了，门板震动，电梯井链条哐当向xia运行，早该来临的痛gan，一滴滴细密地穿过保护壳，从她yan眶落xia。

        独自没chu息地哭了会儿，英飞羽察觉她shenti还是湿的，狼狈羞耻的分miwu残留在她shen上。她木讷地走jin浴室，在re烘烘的shui雾里淋了半晌，手伸xia去清洗自己。

        zhong胀gan尚chu1于消退过程，她把自己的手指挤jin去，抠nong湿红脆弱的xuekou，想把彭青屹不存在的手指挤chu来。

        她nong得自己浑shen酸痛，xia面只有木然的扯痛gan。英飞羽关上shui，拿浴巾xi走shen上的shui分，附上去的、淌chu来的，都被清理得gan1gan1净净。

        这时，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刚才应该给他一巴掌，但他离开了。未来如果再见面，英飞羽应该没机会靠近他，近到可以给他一巴掌。

        她茫然地在屋里打转，面对阳台玻璃门，看见一个白se飘dang的影zi，失魂落魄盯着她。她吓了一tiao，影zi也吓了一tiao，原来是她自己。

        英飞羽打开手机，搜索胡总的女儿。北京人、新锐艺术家，网页给chu的正面照里，她yan尾上挑，与彭青屹是同一种气势。

        清晰意识到他们是同路人，英飞羽不愿再看了。她关上手机继续踱步，窄小的客厅被她画了无数个圈，英飞羽忽而转向卧室，把行李箱提chu来。

        临近晚上九dian，英飞羽要去哪儿？这是个简单而棘手的问题，英飞羽没有想好答案，总之她不要住在这里。

        不止今晚，明天、后天、每一天，她都不要住在这里。

        英飞羽“唰”地打开衣柜门，动静猛烈地如同要拆毁它。收拾衣服时，她又和风细雨，每一件都规整叠好，无意义的过程让她tou脑放松，像一颗无限往xia转的螺丝帽。

        门锁短促地叫了声，滴滴几xia，彭青屹打开大门走jin来。所到一chu1，就遮一片光亮，直至遮天蔽日停在她yan前。

        他并不紧张，眉yan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慢悠悠地问：“离家chu走？”

        距他离开不过半个小时，他倏然折返了，看起来像原封不动的回来。细看却是，领kou歪了些，鼻息间游动酒气……他起码坐xia来喝了一杯酒。

        英飞羽不看再他，使劲将行李箱关上，提着往外走。

        彭青屹拉住她，力dao大得发疼，她本就不堪重负的shenti只能停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