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烟灰缸与纹shen
景蓝雨讨厌争吵,任何分贝过gao的声响都会让她产生心悸和眩晕。
这种gan觉跟tou撞到yingwu是一样的,受伤的那块被单独隔绝开来逐渐开始发麻,过段时间才会袭来时不时的刺痛,而后会伴随和心tiao一样频率很gao的tiao动。
快掷到yan前的烟灰缸就像开了0.5倍速,让她现xia还有时间思考被砸到后的gan觉。
拥有同样尖锐程度的争吵声不久前还存于沙发前的一对男女。
女方歇斯底里的质问嘶吼并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她抓狂地扑向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将他手中的烟抢过来狠狠an灭在他的手背上。
灼烧的tang痛gan烧毁了他的冷yan旁观,促使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砸过去,里面的烟灰洋洋洒洒着飘散,带着纸张燃烧后的灰烬。
许是迟来的qing绪太过激动,叠加着想要报复回去的怒火,玻璃制品在他手中打了个hua似地脱手,不偏不倚扔向沙发后茫然站着的女孩。
周围环境在景蓝雨yan中都放慢了,迎面而来的烟灰缸的hua行轨迹、男人气急败坏掐着那个女人的脖zi把她甩到地上的动作。
那些灰烬散在地上然后慢慢攀延到她的脚面,化为如有实质的生锈锁链禁锢住她的tui脚,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她只能闭上yan睛,无力地准备迎接。
比yingwu的尖锐一角先到一步的是掀起鬓发的微风,她几乎要以为是烟灰缸砸偏路过而产生的气liu。
让她睁开yan睛的是接踵而至的柔ruan。
冰冷jianying的wu质ca肩而过后所产生的气liu竟然不是同等的凌厉,而是……温nuan的,柔和的。
yan睛紧闭后再睁开,第一yan看到的是空白,这是神经反应的无可避免。
第二yan是自我意识地找寻,柔ruan的来源;交握着的手。
覆着她的那只手很白,是毫无血se的白,却拥有着温nuan的ti温,淡淡的青se脉络蜿蜒在手背,手指修长,能完全把她的手握在掌心。
视线不由得顺着上移,景蓝雨看到了这只手的主人。
他的pi肤和手bu是一样的,冷白无瑕,黑沉的发丝因为低tou的动作乖顺垂在额前,yan睛的颜se是乌黑的,像凝了一滩墨shui。
黑与白,泾渭分明。
长相五官是玉琢般的jing1致,不是温run白玉,是血红的赤玉,透着秾艳昳丽。但气质却是与之偏颇的冷峻,像是将赤玉在雨雪里叠了一层寒冰再jin行雕刻。
哥哥。
这两个字在景蓝雨心tougun落一圈,没有叫chukou。
景予澜在她刚睁yan的时候就发现了,他没说话,nie了nie她的小拇指,在她将视线转移到相握的双手时才轻声开kou,“醒了?”
她眨了眨yan,想说——
哥哥,我梦到以前了。
明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到过了,在她有意为之的淡忘xia,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回忆过去,几乎以为烟消云散时又卷土重来。
没什么好说的,都是过去了,她想。
景蓝雨嗯了声算是回应,目光仍旧游离在他的手上,忽然之间,停留在了他的无名指chu1。
哥哥从不离手的戒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覆于手指浅白戒痕上的鸦青se纹shen。
“哥哥,你什么时候纹的这个?”景蓝雨抓住他的手指,看看那个纹shen又抬yan看看他,视线来回在这之间移动,语气带着疑惑,“我怎么不知dao?”
景予澜还没来得及回答,xia一个问题就跟着蹦chu来。
“为什么要纹这个?”
他没chouchu手指,任由景蓝雨握着,他喜huan妹妹zuo这个动作。
婴孩时期的本能会让她抓住哥哥的手指不松开,到牙牙学语时一只手只够握住他一genshi指然后liu着koushui放在嘴里han咬,再长大dian躲在他shen后揪着他的衣角再握住他的大拇指摇晃撒jiao。
“因为戒指不见了,想留xia它的痕迹。”
“在它不见后的第一百二十六天纹的。”
戒痕产生消弭状态的日期,是一百二十天。
景予澜回答了她的问题,将前因后果娓娓dao来,用手指蹭了蹭她蜷起的手心。
经年长时间的佩dai戒指才会产生压痕,褪去后也在短期nei无法消失的痕迹。
可是哥哥的戒指从来没有dai在过无名指上……为什么会在那里有一个戒痕的纹shen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