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欠你的

        “蓁蓁姐，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来接一下周牧则啊？”

        柯景行在电话那头哀怨载道地向她诉苦：“周牧则喝醉了！死活闹着要回家！我跟他讲楼上有开好的房间，他偏不肯睡，脾气犟得不行，这个点我也不敢给何阿姨打电话，万一她知道我们把他……”

        “行我知道了。”

        林蓁看了眼墙壁挂钟，没继续和柯景行啰嗦，交代他在她来之前把周牧则看好就立马挂断电话起身去换衣服，完了以后又跑到何淑兰房里觍着脸问她借车钥匙，挨了一记白眼才终于讪讪地把钥匙揣进兜里，脚步飞快地下了楼。

        ……

        林蓁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离十二点还差一刻时赶到了柯景行事先告诉过她的KTV包厢。

        房间里寥无几人，她一推门进去就看到躺卧在沙发上的少年身影，将视线移向旁边，才又看到倚着沙发扶手打瞌睡的柯景行，以及……

        “姐姐，你来了。”

        郑秋意忙不迭从对面沙发上起身，有些难为情地对她笑了下，随即开口解释起来：

        “我今晚和诗诗睡在楼上，想着这两个人都喝了酒，可能照应不及时，所以在这边等姐姐……”

        “蓁蓁姐？”

        许是听到两人的对话声，柯景行一下子从倦梦中弹醒，揉着眼睛站起来说：“对不住啊蓁蓁姐，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没关系。”

        林蓁温和地对他笑了笑，视线移向沙发上的少年睡容时，还是没忍住攥紧拳头轻抽口气，心想晚点再收拾他也不迟，便继续弯着唇角看向其余两人道：

        “今天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带他回去了。秋意，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小柯，你能帮我把牧则扶到车上吗？”

        “当然没问题，蓁蓁姐……”

        ……

        林蓁在柯景行的帮助下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周牧则搀扶进副驾驶，给他系好安全带，坐进驾驶室与立在车外的柯景行挥手作别，缓缓起步后摇上车窗，等车辆驶入主干道，才终于忍无可忍地痛骂起身旁少年：

        “小畜生，不会喝酒还硬装，喝醉了还担心被你妈发现，一天到晚就知道折腾老娘，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少年偏头蜷缩在座椅角落，似乎仍在酣睡，林蓁的话语并未使他产生丝毫波动。她侧头看了他一眼，视线收回后继续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小声念叨：

        “周牧则，今天这事儿算是你有把柄落我手里了，你以后要对我有敬畏之心，乖乖做我最忠实的仆人，否则的话，哼……”

        林蓁轻哼了声，话语停顿下来，苦思冥想该如何借此事来做一番文章，却久久未能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反而又侧头看了眼身旁少年。

        周牧则仍在熟睡，她轻轻叹了口气，视线收回后继续专心开车。

        ……

        午夜月明，住宅幽寂，林蓁把车倒进车库，熄火之后将安全带解开，临下车才想起副驾驶还躺着一具周牧则。

        “喂，醒一醒，到家了。”

        她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见他仍旧毫无反应，只好认栽地越过身去帮他解安全带，解完之后还没来得及回身，就倏地迎上少年那道深晦目光。

        林蓁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他到底盯着她看了多久。两人默不作声地对视五秒，她刚想回身下车，就听见耳畔响起少年略带喑哑的嗓音：

        “有点长了。”

        林蓁一时怔住，直到少年伸手将她额前垂落的发丝捋到耳后，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她的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