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难啊？”
“公zi！”
“他敢？！”
一男一女异kou同声。
颜初静转过shen，透过绰绰柳影，望向河堤上那渐行渐近的三人。
胭脂。
李持正。
仲王……幸王……南陵新帝……
这一个个名字蓦然浮上心tou，胭脂谷底求佛香，夺舍病躯扮皇弟，毒死先帝坐龙椅，这些事她本已淡忘，此刻想起，只觉世事无常，不过是当局者迷。
那年那夜，望山台上，秋风瑟瑟，那个笑着放龙灯，说孤形只影好没趣的少年，也许从来不曾存在过，也许只是她记忆里的一个幻影。
飘零gong
皇帝微服chu游，又是在京城范围之nei，所经之chu1皆有大批gong廷密卫在暗中保护。颜初静不想引起他们的注意，于是收回目光，与朝泷顺着来路走回城中。
时候尚早，两人选了一家gan1净re闹的酒馆，要了壶店里的招牌酒以及几碟xia酒菜。辟谷多年，他们早已不重kouyu，只不过想像平凡人一样闲来喝酒，听听八卦。
酒上桌时冒着丝丝寒气，是冰镇过的。
se如琥珀的酒ye倒ru盏中，香气十分纯正。颜初静微微一怔，很熟悉的酒香，轻啜一kou，味dao醇郁，带有淡淡的清甜……
没错，确实是掺合了五香浆的糯米玉lou酒。
五香浆是她用古药方结合现代调酒原理独创chu来的一种nong1缩型酒浆，可兑各种mei酒，令酒味变得清凉shuangkou。
当年为了筹备资金购买炼丹的药材，她把五香浆的秘方卖给青云酒楼。而糯米玉lou酒的方zi则是她离开离江镇前，赠与李合洵的。想不到事隔多年，竟会在凤京喝到这种酒，难dao这间酒馆是他开的么？还是……
此念一生，她便唤了小二过来问话。
“我在别chu1不曾见过这种酒，莫非这是贵店自酿的？”
小二脸上扬起几分自豪之se：“客官猜得没错，这秘制玉lou酒就是小店老板家自酿的。”
“贵店老板可是姓李？”
“正是。”
颜初静谢过小二，不再往xia问。
朝泷大kou喝酒，问dao：“怎么，你认得这家老板？”
“可能吧。”
颜初静说着，蓦然想起十年前那场淹死了无数人的大shui灾，离江镇是受灾区，当时她与寒石拼尽所能救人，后来搭棚施粥的时候曾见过李掌柜去取粥，她一直忙着，虽知李合洵受了些轻伤，却未去探望……
夜渐深，酒馆里的客人来来去去，快打烊时就只剩xia两三桌。朝泷付了几贯酒钱，与颜初静离开酒馆，就近住jin一家有三层楼面的客栈。
上房的墙bi俱是厚木，对于耳目灵min的修真者而言等同虚设，因此少不得要布xia禁制，预防冥想期间遭受意外sao扰或攻击。朝泷打坐运功不久之后，颜初静便隐shen来到酒馆门外。附近的铺zi皆已闭门，街dao上除了偶尔几声猫叫狗吠外，安静得可闻落叶之声。
当神识缓缓散开，方圆十里，整座外郭城的动静尽在掌握之中，她看见酒馆的掌柜走jin城北一座三jin的宅zi。
宅院格局古朴，后院因地制宜布有假山花池，甚为别致。而从门窗墙zhu的洁净半新即可看chu主人家乃是小富之家，且无奢侈恶习。
昔日的李掌柜，如今的酒馆老板，tou发已斑白，正坐在二院的正书房里写信，不时皱起nong1眉，显louchu一种无可奈何的烦恼。
宅中不见李合洵的shen影，颜初静遂将注意力转回书房里，闻及酒馆掌柜向李老板汇报店里的生意状况。
临走前，酒馆掌柜自袖zi里掏chu一卷纸条递给李老板：“这是城西林家七姑娘的生辰八字。”
李老板打开看了看，问：“当真极像？”
“是的，那七姑娘确实长得和画像上的人很像。”酒馆掌柜想了想，又dao，“据街坊里的人说七姑娘女红好，对林家二老极为孝顺，只是xingzi太ruan，恐怕……”
李老板摆摆手：“合洵是个有主见的，想来也不会喜huan太要qiang的女zi。只要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合得来，我就请王媒婆去提亲，这段日zi你也多留神dian。”
酒馆掌柜diantou应是：“六少爷不是说在中秋前夕赶回京嘛，说不定到时喜酒一摆，来年您老就能抱上个白白胖胖的孙zi了。”
好话谁不ai听呢，李老板松了眉tou，呵呵笑dao：“但愿如此吧。”
酒馆掌柜走后，李老板从书柜上取xia一幅画卷打开来看。
画中只有一个桃李年华的女zi，细黛眉，yan角微挑，神se淡漠，正是三分妩媚七分清冷。那不盈一握的纤腰xia，长裙飘曳，未有巧足，且旁无他wu，甚至连作画人的别号印章等皆未留xia，似乎是一幅尚未完成的作品。
颜初静一yan望去，只觉此女面善，像是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打量，奇怪，怎么看起来那么像青矶，不，应该说像颜氏，jing1心妆扮后的颜氏。
她正疑惑着，不料听见李老板对着画像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