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晏凉也不多问，搁了笔，随白狸了院门。无生海底没有日光，终年暗沉沉的，回廊上了无数琉璃灯，晏凉跟着雪狐在回廊里转转悠悠，原本熟悉的院在幻境里却似没有尽，行了得有盏茶功夫，回廊的尽是一空阔的谷地，

于是，晏凉去到哪白狸跟到哪。晏凉睡觉，他蜷一团守在他枕畔；晏凉吃饭，他便躺在他大上，张嘴等晏凉投喂；晏凉看书画画，他就懒懒的趴在砚台旁，不厌其烦的盯着晏凉沉静的侧脸看。

“真是可惜了。”

白狸很想问晏凉，现如今他到底忘了季珂没有，要多久才能忘得净彻底？他虽活了许久，但却对这种东西一无所知。

“人已经没了，我留着什么。”

“是，季珂死了，这本书也没存在的意义了，这个世界其实早该完结了。”

晏凉轻描淡写的笑笑：“倒也行。”

白狸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想要的结果，倒真的放心了，打算就这般安安静静的过日，等沧海桑田，他的二公终有一天只记得他。

晏凉不咸不淡：“给江昭了。”

也不知这家伙是有心还是无意，将自己拿来同季珂比较，晏凉只装作没察觉，：“我想想，想好了告诉你。”

有时晏凉心好，会用针扎破指腹让他品尝自己血的味，这时候白狸是最喜的，小心翼翼的舐，觉得自己是赢彻底了。

白狸就像炸了一般浑一凛，：“不想，像现在这样守在二公边就足够了。”

许久，屋中的香炉燃尽了，白狸像一只睡醒的猫抖了抖，又探到对方的结蹭了蹭。

“二公想去投胎？”

晏凉轻轻的叹了气，没再说什么。

晏凉不置可否笑了笑：“对了，相数日，我还不知如何称呼你。”

这个话题再讨论去不仅是没意思还恶心了自己，在对方上蹭了蹭，最后趴在晏凉肩膀上尾巴围成一圈，像围巾一般缠在他脖上。

“睹思人，徒增伤罢了。”

“倒也在理，看不见了净。”白狸听这话，倒是十分惬意。

白狸似来了兴致，蠢蠢动试探：“那是季珂娘亲留之，他自小到大，你怎舍得？”

白狸蹭的一从桌案上站了起来，抖了抖周的：“二公随我来，我带你看看如今无厌山的状况。”

许久，晏凉捧着书漫不经心：“你就没考虑过，想法去投胎么？”

“度昱已经安全回到无厌山了罢？”一日闲来无事，晏凉对着懒洋洋晃着尾巴的白狸问。

白狸撒似的在晏凉上蹭了蹭，相几日，他看晏凉并无反抗之意，也渐渐放松来，像一只养熟的猫般时时撒，脾气却阴晴不定。

“二公，你的琥珀吊坠去哪了？”

“二公若不介意，也给我起个名字吧，就像当年你给季珂起名字一样。”

“别走了，投胎到哪都一样，生老病死没一样好受的，还不如留在此陪我。”

晏凉已经见怪不怪了，淡定的捧起一本书看了起来打发时间，白狸时不时晃动拉耸的尾巴，撩动晏凉瀑布般垂坠而的发。

那白狸明显被这话戳中了，怔了怔，：“我漂泊数百年，从未有过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