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们早已等得不耐烦，上前便夺过了他手中的桶，揭开一看，面便兀地一沉。他们燕虞人常居北地，喜之自然是肉和面饼之类，然而今日桶里竟是稀拉拉的米粥，自然让他们觉得大为扫兴。

粥中有毒！孛鲁一惊，立刻便呼喝左右擒住杂役。杂役早就从一把匕首来，就近刺一名军士的，他满脸是血，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狗杂种！杀我父母，糟蹋我妹妹，我杀了你们！”

燕虞军士们有些诧异于这个怯懦的中原人忽然爆发的蛮力，因孛鲁的命令是擒住，他们也不好刀砍杀，只得团团把他围住，堵到了城墙上。似乎是嫌他们动作太磨蹭，孛鲁大步上前，一脚踢到杂役背上，踢得他向前一趴，半个都探了城墙。孛鲁紧接着揪住他的发，将他抵在城用燕虞话声喝骂起来。杂役挣扎着扭过来，将一带血的唾沫吐到了他的脸上，这着实激怒了孛鲁，他刀，正要一刀砍杂役的，却听一破风声响，一枚灰羽的箭矢从城破空而来，径直穿了他的颅。

百夫长孛鲁也懒得呵斥，他弯腰，搅了搅桶里的米粥，发现粥底还算稠厚。等到手打罢了人，便抬了抬巴示意杂役上前为他盛粥。杂役喏喏地应了，连带爬来到桶边，忙不迭盛了粥奉上。孛鲁接过他递来的粥，只见他颧骨和脸颊上斑斑都是血迹，一双睛却闪着不同寻常的光彩，心中不由警觉，刚要开，却听后“扑通”一声，方才率先取粥的那壮军士已猛然栽倒在地，鼻间缓缓有黑血。

孛鲁倒后，城一时大乱，守军们涌到城墙上向一看，只见空的平原上骤然现了一支军队。装束却不是先前的河西驻军，看样都是中原人，为首的那个带着重盔，看不清面目，然而那手箭法却是让人熟。只见他手提着一柄乌沉沉的长弓，搭着三支羽箭，箭矢破风的鸣声近乎尖锐，须臾之间三箭就连着穿了三个人的脑袋。

正在他们抱怨个不停的时候，只听城楼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是送饭的杂役提着硕大的桶走了上来。这杂役跛了一条，走路有些拖曳，脸上却是小心地赔着笑，把桶送到了军士们面前。

他后的裴安忍不住问：“将军，要不要后撤几百步，我们现在还在敌军程之。”

整日对着城空一片平原，早已觉得乏味，此刻不由互相抱怨了起来。

有个壮的军士已经饿得狠了，顾不得挑剔，舀起一碗米粥便大喝了起来。或许是米粥滋味太过寡淡，他喝了几，心里愈发恼火，拎过杂役，一拳就砸在他脸上，打得他嘴角登时裂开，血不止。杂役被打得抱着缩在墙角里，中不住地告饶，军士却仍不解气，又连连踢他肋。燕虞军士皆是骑兵，靴后带有刺，不多时便把杂役踢得浑血痕。这杂役是甘州城俘来的百姓，在他们中自然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其余人都看闹似的抱了手，饶有兴致地看那杂役挨打。

卫长轩完箭便收了弓，勒着，静静立在原地。

燕虞军士们赶忙俯撤城楼，一路跑一路喊：“快去告诉儿，乌及苏尔来了！”

卫长轩摇：“燕虞人重血，隔着城来来回回箭伤不到人又耽误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