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真想不到我会使你戒备至此……”卫悠错愕着，神晃了晃，“唉，都怪我事先未能

游说酥酪如何味如何香醇，他也不会为哄我开心去尝了几。说来说去，我自己也难辞其咎……”

生死线上走过一遭，沈思的心绪也淡定了许多，远不是大半个月前初次见到黄铜令牌时那般六神无主了，但从卫悠中听见“兄弟”二字，倒着实令人概万千，他轻轻放茶碗：“你若还认我兄弟，自是不需要的。伯龄，当年与你定金石之诺，我一直牢记于心，未敢言。今日只前来，也是深信你不会加害于我。但你若打了困住我来威胁晋王的念，我自有法与你挣个鱼死网破。我虽不够明，有些错也总不会犯第二次。”

黄将沈思送到帐外就收住了脚步，也完全没有代为通传的意思，沈思只好着自己掀起帘走了去。一帐，就见到着半旧青衫的卫悠正在长案边负手来回踱着步，瞧那模样应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卫悠的神和语气都与从前毫无二致，一时间竟让沈思有些恍惚，仿佛两人正置于洗心寺的禅房之，正一同品尝着从老方丈那里偷来的新茶。他将茶碗接到手里，顺势抿了一小，明亮茶汤顺着咙腹，万般滋味涌上心：“伤已无碍了，骑持剑都无不妥。还要多谢你送来的灵丹妙药，否则我这条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听见响动，卫悠猛抬，看到一官兵打扮的沈思，脸上登时又惊又喜，当即三两步迎了上来，双手扶住沈思肩膀激动地上打量不止：“小五，快给我好好看看，伤势可痊愈了？怎的消瘦了这许多，脸还是不好，定然吃了不少苦吧……”不等沈思回答，他又将人拉到椅上坐来，“先歇息片刻，喝茶咙，稍后我让千帆再替你仔细把把脉。这茶是我特意打发人去揽月山采回来的，泽绿，滋味鲜，记得你从前最是它。”

黄低着与沈思并肩而行，见其面悲凉之，几度言又止，思索良久方才幽幽开：“公，其实……当日在已料想到沈三公有可能会误酥酪了，因此预先在其汤药里加了解毒的成分。只可惜煎药的小童不慎将药汤打翻，为恐受罚，又急忙照原本的方重新煎了一碗，才会因此耽误了救治的时机，以至铸成大错……三公之死一则是在罪无可恕，再则是天意人，与公无尤啊。”

沈思将斗篷的兜帽翻起来遮住脸，在众人的簇拥不停蹄赶回了官兵大营。因有黄引领，又有卫悠的符信，一路皆畅通无阻，并没人察觉他份有异。

“无碍就好，无碍就好。”卫悠了安心的笑容，“你我兄弟之间，哪里还需要谢。”

听黄了当日隐，沈思呆呆注视着前方起伏的山峦，好半天才喃喃自语：“天意人吗……为何老天偏偏总要作我沈家人呢……”

穿过密集的营房，沈思被黄带到了一座偏帐，此位置隐蔽，四周围有隔栏，门外还设了专人把守。这般安置也不知是为他安全着想，还是本不曾信任于他。从临危送药一事上看得，卫悠对他多少还是顾念着旧的，起码不会睁睁看他去死。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敢明目张胆跟着黄潜敌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