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答应了。我说，我什么都愿意。”

“我答应了，杀尽他让我杀的人，双手沾满了鲜血，全天xia开始怕我，然而我只要那个人不怕我，就足够了。”

室里静默了片刻，顾偃才继续说dao：“然而有一日，我在负伤后几乎油尽灯枯而死，那时候我瞧到了我最ai的人，他像给我量shen定zuo的刽zi手，一掌废了我，bi1我zuo一个废人，永居于柳州，终shen画地为牢。”

“为什么？”韩姑娘屏住了呼xi。

“我知dao他是为了救我。”男人垂xia了眸zi，试图遮去目中nong1烈的哀伤，“与其让我‘多行不义必自毙’，宁可提前bi1我保全而shen退。你觉得他zuo错了吗？”

韩无月愣怔着摇了摇tou。

“我也觉得他没有。”

顾偃压低了声音，“然而我却失去了他。”

“你现在还是这么喜huan她吗？”韩姑娘忍不住问。

顾先生牵了牵嘴角，目光如古井无波：“他死了，已经死了。我不会再喜huan他了。”

“无月，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么？”他忽然站起shen，低xiatou，抬起手，修长的手指chu2上韩姑娘的眉梢，“失去挚ai于我有烈火焚shen之苦，万蚁啮心之痛，你于心何忍，让我再遭受一回呢？”

这突如其来的示ai让韩无月慌了神，她猛地抬起tou注视着yan前的男人，却被他眉yan间仿佛蕴han着一个大海的温柔ai意给深深地xi引住了，再也移不开目光。

韩姑娘从此步ru了深渊，万劫不复。

私xia成亲，珠胎暗结，韩无封得知后将剑架在了顾偃的脖zi上，却最终只能愤愤离去，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对天外楼的势力大加限制，明明心知顾偃对自己的妹zi并无真心，却早是木已成舟，为时已晚。

天外楼的喜宴大摆了三天，请帖发遍大江南北，甚至发往了海外。孤岛上的城主对着喜帖呆坐了一个时辰，提起笔想写几句贺词，最终却都用烛火烧了个gan1净。

韩姑娘从此成了顾夫人，她如顾偃所愿的ai了他二十多年不离不弃，直到临终时顾偃仍握着她的手，叫她至死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死，韩家最后亡在了谁的手上。

顾先生怜悯那个可怜的姑娘，却从来没有哪怕是一丁dianai过她，即便是新婚之夜，他吻着她，shenti与目光都包han着re切和ai意，心里却冷冰冰地藏着另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再想着。

顾先生怜悯韩姑娘，一如他怜悯自己，终其一生都得不到心里tou的那个人。

顾偃在天外楼里tou喝酒，他的脚边堆满了酒坛，他的面se有些泛红，yan神却是清冷的。

他的酒量极好，已经很久没有甚么能让他醉过了，即便现在他是这般渴望大醉一场。

自己布置的这个局最终彻底地败了，不要说赢，连一个zi儿也没有得到，反而赔掉了自己最ai的人的命。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这本来就是自己chu的xia策，不是吗？自己在布xia苗疆奇阵时就定好的xia策：如果他将属于别人，就毁掉他，让他没在自己手里。

如今zuo到了，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

痛得连烈酒都没有办法让他醉，让他几乎要liuxia泪来。

男人抬起tou，猛地灌xia一kou酒，似乎只有这辛辣的味dao能让他舒服一dian。

rou了把有些迷糊的yan，才发现有个人站在门前，一shen雪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