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看我撑着很不放心，非要带我去北京检查。大约我刚到家一周左右，老二就风尘仆仆地赶来我家，伯父伯母也没有把老二当外人，他们只认为老二是我的一个关系很铁的同学，哥哥甚至将老二也叫弟弟。看着家人对老二也蛮喜，我的心里也很兴。老二到我家的时候，哥哥正和伯父商量想带我去北京检查的事。我是非常不愿意去的，因为在大连和哈尔滨医院都已经检查过了，医生也说不有什么病，再去北京也是徒劳，再说虽然

☆、第十九章

再到后来，稍微开始懂事的时候，就有小孩叫我小野种，我打不过他们，被扯破了衣服，躲在草垛里哭，自己哭的很伤心。再后来听到很多事，他们说父亲是个罪犯，在监狱里，他们说母亲跟着货郎担跑了，他们说我是没人要的野种。回家哭着问伯母，她红着睛说都是假的，她就是我母亲，可我自己知，我是六岁时候才的伯父家跟哥哥睡在一起。

那年冬天严打，父亲的案公审后，立刻就判了。我什么都不记得，只知村好多人都往镇上赶，他们像过年一样拥挤着，伯母一只手拉着哥哥一只手拉着我挤在人群里。再后来，家里立起来白幡帐，鼓匠打打，伯父哭了。

他走以后，我们这一支的单家受到了整个家族的冷和嘲笑，他们不让他最后的一把灰葬祖坟，家族里的人说污了孙后代的福气，伯父是在家族众人的极力反对，腰里别着菜刀将自己的兄弟埋了祖坟，伯父说谁不让埋就杀谁，后来闹了几年也不闹了，我们家终于安静了来。

他和她，我不恨，这是命。

回家后的生活并没有轻松多少，痛还是每天都会发作，大多是早上起床时候，有时猛烈有时相对和缓。我不想家人担心，总是一个人将蒙在被里，默默忍受。

第十九章

长大后，从别人嘴里听来闲话，说是他喝酒打死了人，后来1983年全国严打，抓了典型；说是她在村的井边哭了好久，最后跟着过路的货郎担走了，再没人见过。

从学校到家的那天晚上，说来也怪，晚上了很久很久的梦，那个梦好长，梦到他在村的荒井边走来走去，他说：儿啊，你来看看我吧，我好想你。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是梦里的我很难过，我不知自己为什么难过，好像跟他很深的样。还梦到了她，她还是那么年轻，好像还是小时候的样，她伸手抱我，她的手还是那么白。还梦到了好多好多，都是记忆不真的小时候的事，依旧是酒味、哭闹。

第二天我去上坟了，因为梦里他说想我。将杂草净，倒了几杯酒，没有说话。我坐在山，看着远的天空，一片一片的云从东边飘到西边，就这么坐了整整一天。

，只有母亲模糊的一双手，大大的手指，却很白很漂亮。

早上醒来，泪湿了半个枕。从小到大，我哭过几次，一次是被人叫野种，一次是去读大学伯母在村送我，一次是被老二发现我是同志，再有就是这天夜里梦哭了，仔细想想，好像自从六岁那年以后，自己就没怎么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