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蕨笑了起来，眸光由浅转深，轻声：“你是个聪明的年轻人，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太聪明了。”

步蕨微微偏看他：“叶璟的父亲呀。”

关卿

因为现在的他已不在长白山中暗无天日的地里，而是一个风格独特的小四合院。

“聪明不好吗？”关卿淡淡反问。

“他果然还是选择了这个名字，”步蕨喃喃，“他以前在上面的时候有个雅号，棠花相。知是很早之前他还是个凡人时的名字，我原以为他都忘了，看来并不如此。”步蕨捧起茶杯坐在藤椅上微微摇晃，眉间满是怀念，“他一向是与世无争的格，也从来不在乎份这种东西，经常偷跑来，混在凡间有时当个士，有时当个教书先生。”

关卿不知自己是应该惊讶自己的师父竟然不是个普通神棍，还是该惊讶和自己师父是老友的步蕨果然也不是人类，他只能喝一茶冷静冷静。

关卿即便早知叶璟父母的份绝不简单，但此刻仍然止不住满心的惊涛骇浪。这个步蕨仿佛将他的所有秘密悉得无可逃，这个人究竟是谁？！

平地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小院池塘，藤蔓清茶，所有的一切卷碎在风中。

关卿反应了片刻，才认他是叶璟的“妈妈”步蕨，他没有表现太大的惊讶，沉默地石凳上坐。

“一不心就说多啦，”步蕨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向关卿和一笑，“你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为局外人本来不该涉你的选择。但是因为莫呼洛迦这个意外，我和老三才在犹豫之选择和你见一面。毕竟你是知的徒弟，而他只有你这一个传承者。我只提醒一句：时间到了，该回去了。你很清楚，现在的一切不过是月镜花，不要过于贪恋。”

“不要紧张，”步蕨给他斟了一盏茶，“老三把你拉过来没有恶意，大概……是好奇吧。”他摇摇，满脸无奈，“一把年纪了，和个小孩似的。人请来了，自己还不来。”

院中有方小池，池中养着许多金鳞闪烁的胖鲤鱼，一个绿荫茂盛的架一壶青茗徐徐生雾，茶几旁一张躺椅微微摇晃，坐在上面的人拿开挡住脸的蒲扇，看见关卿微微一愣，笑着叹了气：“老三又胡来了，”他拿着蒲扇指了指一旁的石凳，“既然来了，便坐一坐吧。”

步蕨：“慧极必伤嘛，我曾经和你有过类似的心理历程。孤一人，走着一条看不见未来也无法回的绝路，明知只有那一线几不可寻的希望，也依然孤注一掷决定走去。”他悲悯而温柔地看着关卿，“这条路走得很痛苦吧。”

后颈，目光幽深：“你有……”

关卿：“你知我问的不是这个。”

这个男人很警觉嘛，关卿百无聊赖地想，当他冒这个念时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是在梦。

“我应该算是你的故人了吧，”即便关卿掩饰得很好，步蕨仍然锐地捕捉到他的一丝不安，微微笑，“或者说我和你的师父有一些渊源，你的师父是不是叫知？”

步蕨柔和的眉在狂风之中沉静地看着关卿，最终化为一缕薄烟：“该醒了，关卿。”

关卿无声地作了一个漫长的呼，平静地了。

关卿喝了一茶，直直地看着步蕨：“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