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超打开了房间的灯。漆黑一片的房间陡然炸开的光亮刺痛了ma超的yan睛，让他本就烦躁的心qing又添上了一把火。他随手将书包丢在了沙发上后将自己也投在了沙发闭目休憩。

        ma超也不知dao为什么最近他总是心qing烦躁，明明学业也不重是该好好ti验大学生活的时候，但他却总觉得还不如gao三那阵zi忙到昏天黑地的时间来得心qing舒畅。

        ma超是今年的大一新生，考上了本市的重dian大学——刚好和大乔同一所大学，成为了比她低两届的学弟。

        ma超和大乔的关系可以称得上异父异母的亲jie弟——尽guan只有大乔这样认为——他们是从ma超小六的时候开始认识的。ma超上的是私立小学，由于学校并非住宿制再加上家里工作原因，他被父母寄养在了连他自己都不知dao拐了多少个弯的亲戚司ma懿家。大乔也寄宿在那儿。司ma懿并不常guan他们，至多只是给他们一个住的地方以及偶尔在学业上的辅导，大多数时候都是将他们俩当zuo空气一般冷chu1理。

        在惧怕司ma懿这一dian上，他和乔莹倒还是一致的。

        也许是在他来之前大乔一个人在司ma懿家被闷坏了，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玩伴，大乔几乎是用一个孩zi能zuo到的所有善意掏心掏肺地对他，和他分享自己的玩ju、零shi，为他补习功课，回家之后天天绕着他——好意但却吵闹。ma超一开始并不习惯这样的reqing，婉言推拒了几次之后那个re心的小女孩像是才gan到他的困扰，眨着她漂亮的蓝yan睛说：“我把你当亲弟弟，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你也可以把我当jiejie，况且……”她的话没说完，鼓起了一边脸就转到别chu1去玩了。ma超虽然好奇她后面未说完的话，但也没有追问。毕竟他没有jiejie，大乔虽然比他大两岁但在ma超看来她还没有自己成熟稳重，他才不要叫一个小女孩jiejie——莫名其妙的好胜心让他没有去追问，更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直到后来……

        那是ma超来司ma懿家过的第一个暑假，他父母在外地忙生意无法回来就gan1脆让他继续待在司ma懿家。大乔去参加暑期夏令营，整个“家”里似乎一xiazi就空了起来。没人陪他说话，没人再偷偷地给他sai小shiwu，也没人会拉着他到外面的树荫xia去捉虫zi，世界像是安静了许多。

        “寂寞”对于小孩zi来说像是最可怕的怪兽潜伏在家里的各个角落，尤其是到了晚上被黑暗渲染得更加阴森随便一chu1响动都能吓得ma超如惊弓之鸟。他有想过去找司ma懿，可是司ma懿本来就不ai笑一天冷着一张脸让ma超见了总有种自己犯了错被严厉的老师抓了个正着要挨骂的错觉，再加上那段时间司ma懿阶段xing的博士论文和实验好像受了挫，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yan圈连面se都阴沉得像电视剧里涂黑脸了的阎王，ma超躲在门后偷偷看他都被吓得直哆嗦，就溜回了房再也生不chu别的心思。

        那段孤寂的时间ma超总忍不住躲在被zi里掉yan泪，偷偷幻想自己是不是要在晚上被怪wu给吃得骨tou都不剩。好在大乔提前回来，才抑制住了ma超越来越胡思乱想的qing绪。

        他还记得那个小女孩回来的qing景：尽guantou上ding着ding大大的帽zi但半个月的曝晒让她本来白皙的pi肤变得黝黑；有些圆run的面颊瘦了xia来但脸上的神se却依旧灿烂得像是朝阳。她穿着夏令营统一分发的红seT恤和黄se短ku站在门kou，张开的左手臂上还挂着一只shui桶——原本秀气甜mei的小姑娘此刻看上去有几分jiao憨的土气——像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ma超看着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姑娘双手叉腰颇为神气地回dao：“自然是因为担心你了！你一个人在家知dao家里有多可怕了吧！”说着还从自己的兜里掏了一大把糖sai给他，伏在他耳边悄悄地说：“我回来陪你。我可聪明了，我装作shenti不舒服，让老师打电话给我妈妈说服她让我提前结束活动。”

        ma超拽紧了手中的糖，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心qing，但是却仍旧记得那时候自己的yan睛像是被涂上了辣椒，“那你怎么不回家？”

        大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爸妈离婚了，我是跟着妈妈的。但是我妈妈和另一个叔叔重新组建了家庭，她现在怀了小宝宝我回去算什么啊？所以我就说我想在懿哥哥这里住，找个补习班白天去补习英语，让她只guan打钱就好。”

        ma超有些难过和后悔，为自己不小心窥探了别人难过的秘密。大乔像是察觉到了他的qing绪，一把抱住他，笑得安wei而又灿烂：“没关系，以后我们俩就是jie弟，我和你和懿哥哥才是一家人。”

        ma超当时默认了这个说法。

        或许ma超知dao自己是为着什么而烦躁不堪——他和大乔已经两个月没见面了，就连他拿到录取通知书想要请她和司ma懿一同吃饭的时候她也没chu席。他只得到了她微信发来的一句dao贺。

        ma超知dao大乔刚谈了恋ai，正应当是和男友你侬我侬的时候。

        ma超原本也以为自己和乔莹的关系就如同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大乔对他从来不设防，而他对大乔chu于一种他为自己脸面找补的“好男不跟女斗”“哥哥就该谦让妹妹”，实则是一种小孩依附大人的qinggan对大乔的话格外听从。甚至于是……让他穿大乔的裙zi，把他打扮成女孩zi的模样。

        初中的少年男女总是对异xing的衣着有着qiang烈的好奇。ma超自然也不例外。他总是很好奇为什么女孩zi会有那么大的衣柜、那么多款式和颜se的衣服，他甚至觉得女孩zi的衣柜里应该藏着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就像《纳尼亚传奇》那样。

        他过于频繁探向她衣柜的目光引来了大乔的注意，她想也没想地便问：“你想看我的衣柜？”

        ma超dian了diantou，然后大乔就将自己的衣柜打开一层一层地给他看——当然，他们zuo了个交易：他看了她的衣柜之后就得穿她找chu来的衣服。ma超觉得大乔是想作nong他，但或许是从最容易留xia记忆的时候开始便一直与大乔在一起，反倒让他没有“男孩zi穿女孩zi的衣服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的概念，衣服对于他而言就只是一件衣服，无论男装女装——甚至是连装着最贴shen衣wu的那一层chou屉都给他看了。

        一片式的白se棉质背心，只在中间两条略微弯曲的线条交接chu1坠了一个蓝se的小蝴蝶结装饰，简洁而又朴素的式样让ma超的心略微一tiao，也不知dao为什么他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他一言不发地任大乔给自己套上她最喜huan的裙zi。大乔只夸他乖巧，可只有ma超自己知dao他是被一种未知、朦胧的qing绪恍惚了心神。她的衣服很香，淡淡的fei皂香气混合着驱虫的玫瑰花香包的味dao，清香得克制，是他衣柜里完全没有的味dao。

        大乔将他当zuo了洋娃娃肆意打扮，又是给他涂run唇膏又是找chu自己的tou花试图给他绑tou发——只可惜他的tou发太短，绑不起来，为此大乔还很遗憾地叹了kou气说：要是他留长发的话扎个ma尾一定会更好看，又mei丽又帅气。

        那之后他们俩经常交换衣服穿，多数qing况xia是大乔穿他的衣服。被大乔穿过的衣服似乎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香气，让他的心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