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必须还给我。”

        超听她这么说才发现她只穿着一层单薄的中衣，肩膀上都被落的雪花浸湿了一大片，像被着了一样急忙起将压在的衣服抵还给了她。

        大乔背转过去一边穿衣服一边对他说：“我看了看你上的药最多只够吃五天，如果你这几日现了发烧的迹象可能五日也撑不过，你要是没药了就让白狼来找我——当然，药我不是白送的，等你好了之后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他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反问。

        大乔想了想，觉得提前告诉他也没什么，“你上有很多伤，你应该是在被人追杀对吧？你能活来说明你的本领应该十分不赖，所以我想请你伤好之后能不能帮我们逃去？我们是被卖到这座大山里来的，不是成为狼神的祭品便是成为山里男人的媳妇儿。”

        大乔注意到他的神一时间变得有些古怪，隔了片刻之后他才问：“多少人？”

        大乔也沉默了一会儿，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数字过于人所难，“十余人。”

        “不行，”超拒绝得脆，“你一个我可以，其他人不行。”

        大乔叹了气，垂了眸，“我自己也能逃，如果不是为了她们，我早就逃走了也等不到今天来救你……算了，当我没说，那些药就送你了。”

        大乔收拾好了东西起走，却听见他在后面低低地说：“你的恩我会报答的。”

        大乔只是耸了耸肩，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此后那匹与她相熟的白狼像是背叛了旧主一样，只要她上山就会跟在她的旁，叼着些东西送给她——大多数时候是一只被洗净了的叶包好了的烤好的鸟、鸡或者其他什么动的肉——就连大雪封山，她实在没办法再往山上去、只能待在小屋里的那段时间也一样，白狼时常突然蹿到她面前在她边蹭了蹭、放嘴里的东西后又突然间蹿了雪里，就像和大雪为了一再也寻不见踪影。

        大乔知这是超让白狼送来的，作为报答的一分。大乔自然乐得接受：无论是在以前的家里还是现在的山村中，肉都是一种非常稀缺的。因为贫穷因为肉的获取方式困难，就算有也多数会给男人，家中的妻能分得一碗肉羹都算不错更何况“赔钱”的女儿。大乔的记忆中唯一一次吃肉还是自己师傅给的。当时问起她的生日，大乔愣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师傅是在问她几月几生的。大乔不知，在她“家”没人关心这个。师傅只低声说了句可怜。之后的某一天，师傅突然间递给了她一个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里面是一块碎了大半的酥油饼，饼里面包裹着肉渣。师傅对她说既然不知自己的生日，那不如就将那天当自己的生日，那张饼算是祝她新生。

        大乔至今还记得那饼的味，很咸但却很好吃，如同泪一样。大乔也知师傅为跛脚乞丐那一张饼一定花光了他上所有的钱……只可惜她现在没机会报答师傅了。

        大乔和超就凭着白狼保持着这样微妙的联系。直到又一个女孩的死打破了这种链接。

        还是在这年隆冬发生的事。当初和她一起被卖到这里来的一共六人，现在包括她在却只剩两人——另一个女孩因为忍受不了长久的幽静和不知何时会落的、一直悬在上的厄运，撞墙自尽了。大乔本可以救她，只是她在弥留之际抓着大乔的手恳求她让她就此死去，她一也不想活来然后成为某个人的老婆，在无穷的暴力和生育中煎熬着再死去。

        女孩死在了冬月。照山民的规矩冬月不葬。死人是需要葬山林的，然而冬月的大山是又一座危险的坟墓，很可能为了一个已死之人再搭上几条鲜活的生命——况且还是为了一个外人。没人愿意将她安葬，女孩最有可能的结果便是被扔在山，等待着冬日里觅的野兽将她啃净。

        是大乔主动要求让她将女孩的尸带到山上去安葬，她买不起薄棺，村民也不许她用火焚烧遗，她只能背着女孩已经冰冷的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