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听到尤黎的声音从shen传来,祝语吓了一tiao连忙起shen向他行礼。
尤黎先她一步将她扶起,接过她的书来看。
赵晔的《吴越chun秋》。
“对旧朝历史gan兴趣?”
尤黎挑眉看她,饶有兴趣的问。
祝语与他没什么好说的,她将书合上后随kou回答dao:“臣妾打发时间罢了。”
尤黎本想再说什么,太监过来传话午膳已zuo好了。
“饿了吗?咱们用膳吧。”
尤黎拉住祝语的手,语气十分温柔。
用膳时,两人都很安静,原本有太监gong女在旁伺候,尤黎嫌不自在让他们退xia了。
尤黎隔着一桌饭菜看着祝语在对面小kou小kou地用着膳,他正了正shenzi坐,咳嗽了两声,详装随意的开kou。
“你若喜huan读史书,可去我的御书房读。”
“谢陛xia,臣妾惶恐。”
“不妨事。”尤黎笑着对她说:“你喜huan就好。”
御书房……
祝语默默地回忆着。
以前在琴坊闲时她也常常读书,当时她喜huan读些游记与散文,而现在比起寻常的诗词歌赋来说,她更喜读史实故事,杂文也是很喜huan的。这么多年了,她也只有这么个ai好了。尤黎的御书房定有许多此类的书。
祝语chu神地想着,一抬tou看见尤黎在看她。
“很喜huan读书?”
祝语犹豫地diandiantou。
尤黎又问:“寻常之人读书多ai读些诗词散文一类优mei之书,你为何偏ai史书?”
为什么多读史书?
尤黎随kou一问,可却正正好好打到了祝语的七寸。
祝语也不知dao为何,她只知dao如果自己和这从古至今后gong之中的女人一样,每日只读些词句优mei、音韵缠绵的诗句、每日存在的意义就是等待君主的临幸、每日的喜怒哀乐都系君王一人shen上,如果周围都是这样的女zi,她也变成这样的人,那么她也许会不那么痛苦。
她会麻木,可能是这份麻木将痛苦包裹起来。
当然,她会失去自已。
祝语不想失去自己,所以偏ai读史书。shen已被困于这皇城之中,她不想自己的心也被困住。如果自己注定要变成那样的人,那她希望那一天越来晚。
祝语沉默了许久,久到尤黎开kou询问。
“怎么了?”
祝语回了回神,敷衍着对尤黎说:“算不上喜huan与否,臣妾只是读着有趣罢了。”
“也好,那以后到御书房读吧。”
祝语应xia了。
继而又是无言。
两个人面对面吃饭,祝语一直能gan受到尤黎的目光,似阳光直照在yanpi一样炽re无比,令人不敢抬yan。
祝语ding着这目光安静小心地用膳,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
“阿语――”
低醇的声音,缓慢而悠扬。拉着长腔像羽mao一样飘到耳旁。
“?……臣妾在。”祝语心惊,他这又是唱的哪儿chu啊?
“我好久没听你弹琴了――”
他声音低低的但又ruanruan的,语气温柔,听起来竟然像是撒jiao。
烈日沉闷而寂静,蝉鸣吱吱声扰得人心不静。
祝语心想自己真是疯了,尤黎怎么可能对自己撒jiao,她赶紧将脑袋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丢chu去。
“那臣妾弹给您听。”
“好。”尤黎微笑。
茉芸已将她留在gong中的琴拿来了,祝语抱着月琴落座,yan睛垂眸,纤细灵巧的手指轻抚琴弦。琴音liu淌,尤黎倾耳欣赏。祝语学琴已有十年之久,技艺gao超,琴音如chun燕般活泼,似夏夜般悠长,像秋雨般淋漓,类冬雪般轻盈。
琴声chu2人心弦,跨越了chun夏秋冬,穿透了雨雪风霜,又停住了时光,尤黎回想起初见祝语弹琴。
当时是国宴,光华闪烁,良辰mei景,群臣酬酢庆贺,有邻国献舞以表敬意。觥筹交错之间,他看到了祝语。
伏灯万里,笙歌鼎沸,尤黎只看得到她。
她在轻歌曼舞中安静地伴琴。
现在也是一样。
圆如月,声似琴。
她抱着那月琴形同抱着月亮。
古人云,“银赡居、星眸yan、紫云腰。”尤黎想,嫦娥也不过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