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别原就难看的脸又黑了一分：“你的账我还没算，你先自己找上门来？”

        幸好孩还在，无论祁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嫁来，总要让他先醒过来再说。

        “有什么事儿要瞒着人啊，还不要声张。”

        “回城主，”太医抬袖了汗，“少君夫人已有孕一月，这些日若不适，多半是因为怀孕，只是胎儿在腹中实在不稳，夫人羸弱，已有小产迹象，需要静养多日才行，不然孩和夫人，就都保不住了。”

        “别，你跟我来。”

        姬别心里一时说不上来地发堵，踹开跪伏在地上求的班黎，太医恰好拿着房来叫药童去取药。姬别朝太医了便冲寝殿，祁平躺在床上，仍是呼微弱，额上敷着一条冷巾，苍白的脸上有一病态的红。他隐约听见祁在说什么，只是气声，听不清楚，便俯来用耳朵凑近他的唇。

        “这……”

        “没有，只是没想到母亲对祁这么关心。”

        “是母亲亲自的安排，儿怎么敢不喜。”

        他差亲手打掉了自己的孩？

        “如何？”

        “谁是来看你的啊，我来看看你的好夫婿，”城主说着便往床边走，疑惑，“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还睡着，前些天他在城主府便说过不适应，到现在还没好？”

        太医应声上前，又被姬别警告似的神吓得险些将药箱脱了手，另一边城主又促，只能着上前诊脉，先是皱眉，随即满脸震惊。

        “就……就这些？”

        “求您，让夫人睡个好觉吧。”

        “母亲？”

        “怎么，你还有事瞒着我？”

        “虽说他是你丈夫，可也不是任你打骂的，我看到他上有一淤青，班黎非说是祁在花园散步跌了一跤，”城主瞥了一侍从，“那是打的还是摔的，当我看不来？夫妻间有些角倒也正常，但如今他怀六甲，若是能生个女儿，你这少城主的位置便算是坐稳了，再对他动手，莫怪母亲的不客气。”

        “不是，儿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姬别意识地挡住祁，“母亲怎么会突然前来，儿都没有准备。”

        “你不喜祁。”

        姬别和城主皆是一愣，后者瞬间喜笑颜开，直说祁果真是花垣城之福，千叮咛万嘱咐要太医开几副温和的安胎药来，前者却只是瞠目结地站在原地，不自觉地握紧了拳。

        忽然听到城主叫他的名字，姬别才忽然回神，趁着太医写方的时候跟去，只见城主面铁青，班黎跟在旁边低着，姬别便猜到了一二，面上仍是镇定如常。

        祁怀孕了……他原来是可以怀孕的，那现小产迹象怎么可能是因为虚弱？

        “太医，问诊。”

        “母亲有何吩咐？”

        “你去陪着他吧，生产之前，总要有人陪着才安心。”

        他这才明白班黎说的“让夫人睡个好觉”是什么意思，试着握住祁的一只手，冰凉的，一温度都摸不到，沿着袖掀开，淤青和鞭痕一层叠着一层，全是姬别的“杰作”。他小心翼翼地将祁的手放被里，将床那条散鞭拿来，丢了火盆。

        城主才刚刚踏大门，姬别便要转回寝殿去看祁，班黎却在这时冲上来，跪在姬别面前伸开双手挡住：“少君，您还是别去了，求您让夫人好好睡一觉吧。”

        城主正被侍从搀扶着缓缓踏寝殿，冷声：“你这是什么表，我不能来看我的儿和儿媳？”

        “少君……我错了……别打我……不要……好疼……”

        “苍天可鉴，您对夫人过的事，小的不曾向城主透一句，”班黎仍是定地挡在姬别前，“夫人不许小的对城主说，每每城主派人来问，都只说一切安好，可夫人到底哪里安好，您不在的时候整日以泪洗面，到您回来之前又要洗净了脸颜笑，这都五六天了，一共也没吃三碗粥去，您还动不动打得他浑是伤，若非今日城主来得及时，怕不是未世的小郡主就随着夫人去了，您还不肯放过夫人？”

        “我又不是去打他，我就是去看――”

        “是，母亲慢走。”

“不要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