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别确定祁睡熟了才悄悄放开祁，帮他盖好被才床，绕到屏风后灯理公务。他知祁偷偷倒掉呕吐的事，原是想要发火的，吐成这样也不肯说，堂堂花垣城少城主连太医都请不起吗――只是一见到瘦得连衣服都撑不起来的祁红着眶来迎接他，便什么重话也说不，先前见他哭只觉得厌烦，现在又觉得那时的自己混账得该死。只能先放公务哄着祁沐浴再睡，祁似是神有些恍惚，多半时候都只会无意识地附和他的话，从不见他主动开。

        “这安神香是城主送来的，”班黎捧着竹篮，忍不住往熄了灯的寝殿望，“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兄弟明日将夫人房里的熏香换来吧。”

        “夫人睡了？怎么这么早啊。”

        好半天姬别才去熄了灯，将祁搂怀里抚摸他的肩膀，祁睡梦里也还皱着眉，不舒服似的蹭了蹭，柔的脯贴着姬别，睡衣领稍稍敞开，一低便能看见他因为怀孕而时常立着的乳。忍不住将他的上衣完全解开，握住他一边了，祁地哼了一声，睡梦里还无意识地将前乳往姬别手上贴，极尽讨好。姬别咙一紧，低了一他的乳，见祁还是没醒，便将乳完全住，唇过的地方又又，像是稍稍用力就能咬一似的。

        许是肚里的孩，真就成了他的护符，但孩生之后呢，又或者……不是个女儿呢？

        祁才放松一又紧张起来，不晓得姬别又分开他的什么，姬别却只是摸摸他被磨得发红的，低用唇在上面碰了碰。

        姬别原想说你若是不想睡不必勉，这事儿又勉不来，祁却像是怕他生气似的，紧紧闭着睛努力想要睡着。桌上的灯还没熄，姬别不想，握着祁的手不知所措，他从来不会安人，从前也没有人教他怎么安人，花垣城建城以来唯一一位男少城主，自有肆意妄为嚣张跋扈的资本，也从来不必顺从谁。好像祁的逆来顺受也是理所应当，他对祁的伤害也不会得到反抗，祁甚至还说自己应当喜他――他拿什么让祁喜他。

是未消退的红。他将人抱浴桶用毯裹好，小心翼翼地放到卧榻上。

        祁倒是不很需要什么安神香，他一次在姬别怀里睡得这样安稳，也没再姬别待他的噩梦。从前姬别总是发完就放着他不再理会，即便留在一间房里过夜，也会把他丢到床脚，别说抱着睡，不让他睡到地上就不错了。

        等女儿生真是便宜了女儿――姬别怕真的醒祁，纵是还没够，仍是不舍地移开，将祁的衣服穿好，搂着人继续睡了。满月月光从窗里溜来，照在床上两个交叠的影上。

        朱批写了一半便甩开笔，姬别烦躁地将一张纸成一团丢火盆，额角站起来准备搂着祁继续睡，却见床上的祁不知何时醒了，见他过来又紧张地双手抓住被，姬别坐在床边弯腰一松开他发白的指节，他柔的小手：“怎么不睡？”

        “少城主陪着夫人一起的。”

        “太医说过你要静养，我不会再动你，”姬别翻上床，亲自替祁穿好睡袍，搂住祁在他屁上了，放低了声音咬咬他的耳朵，“这儿也不碰。”

        祁不自觉地又红了圈，姬别不知又是哪里惹哭了祁，见他要哭还要憋着的样，心里又是一阵发堵，不住地抚摸他的脊背：“想哭就哭吧，我不生气。”

        “……就睡了。”

        怀里的人许久没有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似的抓住姬别的衣服，把脸埋在姬别怀里，肩膀微微抖动，接着是小声的压抑的泣，沾湿了姬别前一片。姬别等到祁快哭不动了才扳过他的脸，清瘦的人满脸泪痕，睫上挂着细细的珠，忍不住低咬他的唇，凉凉的，好像还带着一苦咸的味。

        “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