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为什么会来？”祁大着胆抚上姬别的脸，曾被城主一巴掌得起来的那半边，“被城主发现了要罚你的。”

        “……少君？”

        祁忽然抬，第一次主动索吻，紧张兮兮地抓着姬别的衣领，角仍是不停地有泪往淌。

        “夫人现在要睡了吗？”

        而他偏偏是这本他最为唾弃的书的帮凶。

        祁闭着睛乖乖地伏在姬别怀里不动，就当是还在梦吧，一被着的错觉也好，就算醒过来还是他刚府时的样，这一错觉也够他支撑很久。姬别不知祁在想什么，直觉祁绪不太对，把人抱到床边坐，一边抚着祁的脊背一边在他脸上乱亲，轻声细语的哄着。

。习惯地回找姬别，只看见装饰华丽却空的房间，桌上烛火忽明忽暗，没有姬别惯用的熏香的味。

        “城主府传来的消息，说夫人日常饮起居都很好，只是睡眠不太安稳，念及小郡主，也不敢服用安神药，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

        祁答不话，泪又落来，他叫班黎这样说也不是他有意隐瞒，只是想不明白他哪里不好，他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得不合规矩，姬别究竟对他不满在哪里，小心翼翼的讨好，拼尽全力想要试着喜，都被一次又一次的折辱打碎。如今姬别又捧着那堆碎片站在他面前，像是要让他把这些都粘好似的，他本不知从哪里手，也不知该怎么逃，甚至不晓得要怎么同姬别解释。

        “要不要我留，”姬别握着他冰凉的手，试探，“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得，受罚就受罚，母亲就我这一个儿，还能真把我怎么样不成。”

        姬别被气笑了：“你就不能替你自己想想。”

        “明明是夫妻，”姬别低咬他的唇，“怎么见一面跟偷似的。”

        倏地被转过来，祁愣愣地抬望姬别，不可置信似的，又想起城主的命令，慌忙挣脱姬别的怀抱，跑到窗边把窗关好，站在窗前不知该怎么办，直到姬别叹着气走过来抱他。

        “少君，”祁声音很轻，“陪陪我好不好，求你了。”

        “别哭了，我又不是专程为了惹你哭才来的，”姬别掉他角的泪，心里揪着疼，“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走，你别害怕。”

        “少君？”

        “想你，也想琼华，你不在的时候，我梦里都是你，”姬别握着他的手，单手搂着祁，“班黎传回来的消息总是一切安好，我不信他，先前我那样对你，他也对母亲说一切安好。”

        别的不会，让祁伤心倒是熟练得很。如此说来，祁想要逃离他也是理所当然。许是碰不到才明白什么是想念，怀里空空的，少了那个乖顺却胆怯得要命的人，心也像是空了一块。

        “不，你去歇息吧，我自己熄灯。”

        祁抓着姬别的衣服，他本以为姬别已经厌倦他，甚至都好了将来被休弃以后家的准备，总归不能让祁府因为他丢脸。姬别偏偏冒着受罚的危险偷偷跑来见他，他熟悉的怀抱和温柔得像梦的吻，眶又微微发。

        一晃十天过去，姬别时常在半夜转醒，摸到侧毫无温度，才想起祁被母亲接走。以往他床上是不缺人的，哪怕是跟祁成婚以后，到祁怀孕前，他仍旧习惯于纵玩乐，祁也从不过问，像花垣城所有恪守夫德的小男人一样容忍他的一切。

        “……是我不许他说，少君不要怪他。”

        祁正在哄夜里哭闹的女儿，好容易让琼华安稳睡，酸疼的肩膀准备回去睡，窗却忽然被打开，祁来不及反应，便被从后紧紧抱住。

        “夫人这些天过的好吗？”

        姬别，又摇摇，将人赶去，躺回床上仍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起祁分明怕得要哭来，仍是顺从地扑在他怀里。祁去了城主府之后他才终于想起来翻一翻被他闲置了十几年的《男德》，祁的种种，都在这本迂腐得要命的破书里找到了答案，所谓的三从四德七三不去，每一条都是施加在祁上的枷锁。

        祁坐在床许久才灭蜡烛睡，崭新的被褥柔舒适，他却怎么也睡不惯，闭上睛会想起姬别抱着他抚去他角泪的样，就好像他当真是姬别捧在手里的珍宝，不是一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