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轻轻吻了吻。
――因为纯阳有李忘生。
李忘生没说什么,只是示意他望北边看。
谢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霎时一怔。
那是他离开纯阳夜奔长安时,走的那条小。
“那是你当初走的那条。”
李忘生说。
谢云闻言看向他。
李忘生角残留红,
捷上还缀着晶莹,喑哑却平静:
“我有时想,若当时事的是我,是否能……”
谢云打断他:
“你胡说什么。”
李忘生闭缓过这一
,几不可闻
:“只是想想罢了……”
毕竟,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时他年纪尚轻,手腕不够,阅历也不够,遇到那样的生死攸关,他周旋不了,那是一个死局。
他一遍遍反思,恨自己无能为力。
有时候怨师兄,有时候怨自己。
“你知九老
最后,我摸到额
的血,在想什么吗?”
谢云忽然
。
李忘生没有说话,谢云自顾自地接了
去:
“我在想……”
自少年之后,他很少会这样直言心中所思,此时说来也有些不自然,但一字一句,说得都很认真:
“还好这伤不是在你上。”
李忘生心一停。
谢云瞧着那条隐没的小路,心里一
闪过许多。
那一夜的风雪呼啸、生死逃亡、不得已得独战江湖、异国他乡的苦修……数十年倏忽而过,而这条小路覆满了雪,还是旧时模样。
天即将陷
昏暗之时,忽然有几名弟
走了
来,像是值守一样,分散在不同的小路旁。
谢云:“……”
“纯阳如今弟众多,
夜后,便有人专门值守各条山路。”
李忘生也看见了,轻声说。
趁夜想
山的弟
也有,趁夜
想上山的外客也有。
一年年过去,纯阳守卫更加森严。
“若还有人执意夜行……”
李忘生望着那白雪皑皑的山,仿佛看到了数十年前那个匆忙赶路的少年:
“山里夜路不好走,也让他走得更稳当些罢。”
“……”
谢云突然唤了他一声:“师弟。”
“嗯?”
李忘生目光刚转过来,平静的神登时消失,“……不……!”
他顾不及再关心山路,手抓住谢云掐在他腰间的手臂,“够、够了……停
……”
谢云亲了亲他鬓角,神采奕奕
:“你是尽兴了,我可还没有。”
竹帘妥帖地垂,遮蔽住了所有光线,屋
没
灯,唯有靠近竹帘的边缘朦胧透着亮。
忽有迹滴落墙边,一滴,两滴。
有的晶莹,有的混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