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一开始就明白。”邢玉知一咬牙：“早在你奥数班抢着我同桌的时候，王怡婷就和我说你喜我，后来——你自己也说过，我们是这么好的朋友，难非得闹到绝交不可吗？我没想过，是你得我没办法，我回信息和你说了，现在压不是谈恋的时候。”

        这么搭还好看的，章正霖心想。于是接来半小时，玉知在他若有若无的视线里如站针毡，校长一喊结束，她几乎是逃一样地疾奔回教室。玉知揣着一颗砰砰的心落座，手机又震动一，两条消息躺在聊天框里。

        “你再这样我就……从毕业那时候开始，你就把我架起来了，声声说我怎么都行，但是这一年你总是着我——”

        “你别说了，邢玉知，”章正霖突然声打断她：“你觉得我和你是朋友，但要是我不喜你，怎么会和你发一晚上短信谈心，怎么会把你的手机号倒背如？都是朋友，我绝对不会这样对陈晨，你明不明白？你喜的还是，喜你的我。”

        “我还想你过两天再还我，我还能多看到你一次。”章正霖把话说开了，也不在乎自己有没有脸了：“你对我真的太差了。”

        女生偏看她，一个有些意外的表，指了指她后：“就在你后面啊。”

        玉知突然哽了一说不去了，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她想跑，又觉得应该把话彻底和他说明白。这地方靠近电房没人注意，她也不担心被人听到。

        “同学，章正霖在不在？”她问窗边坐着的女生。

        玉知午去学校前，特地站在室外让陈芳霞看准了，她说不透才敢穿去。章正霖的外套搭在她胳膊上，玉知了校门抓耳挠腮一阵，才定决心往他教室那走，每走一步都得克服跑路的引力。

        陈芳霞回得很快：“好。”

        “就穿了一，又不脏。”玉知扁扁嘴：“赶紧还了不是更方便吗。”

        他目光和话语都深刻得让玉知觉得陌生。小学时大家朝夕相，难以意识到成长带来的变化

        章正霖垂着睛看她红透的耳朵，心里竟然生许多恶劣的窃喜。国旗的的学生代表还在发言，他希望那人能讲得再慢再多些，啰啰嗦嗦扯四十五分钟最好，他好不容易逮住邢玉知，真不想让她又逃了。

        “不是说洗了再还？”章正霖看着她，没话找话。他话一觉得自己又方寸大乱搭错了线，听起来和挑衅似的，没一黏糊劲。他气邢玉知对他避之不及，又恨自己看了她就和狗一样贴上去，伤疤没好也不怕痛。

        “你说得对，现在不是谈恋的时候。”章正霖说：“但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一好，你只是不愿意去想，所以我等。”

        “我给你回应，上次发的短信也是，但我真不到。”她说：“我喜你，是喜和你朋友，喜和你聊天玩游戏……”

        章正霖心想，不洗更好，他还能闻闻……他觉得自己是被她折腾得发了疯，一个学期都要过去了，一共才说了几句话？他视线一垂就是她穿着他的外套，宽宽松松的摆是校服裙边，然后是两条笔直的，脚上穿着白袜和板鞋。

        一转，还真是。章正霖幽灵似的靠在栏杆上盯着她，玉知又被吓得心停了两拍。两人对视一，默契走到拐角没人的地方，玉知把校服递给他：“校服还你，谢谢了。”

        小学时他们约好一起打游戏，章正霖总说“上线就吱一声”，玉知一上线就给他QQ发“吱吱”。她本无意，章正霖却借此发挥，之后总是叫她吱吱，谐音刚好是叫像是她名字的叠字。有一次章正霖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在同学面前叫，被大家起哄了不知多久，甚至到了初中还有同学调侃，扯着嗓叫她“知知”。

        玉知的手机在裙侧兜里震动一，她拿来看见得意的容，斜瞪他一，手指在屏幕上恨恨砸声响：“我洗好还给你。”

        还有：“吱吱，个声，理理我。”

        她心烦意乱，退和他的聊天，转而给陈芳霞发信息：“阿姨，中午可不可以来接我回家？”

        玉知中午赶紧回去换了件衣，而陈芳霞送佛送到西，在空的冰箱里翻了翻，竟哆啦猫似的凑合炒成两个菜。陈芳霞也还没吃午饭，玉知没有吃人家的菜还护的理，于是拉着她，两人坐在一块把午饭应付完了。

        “你穿夏季校服很好看。”

        玉知裹着他的校服真是如芒在，好像整个人都困在他怀里似的，被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包裹、侵占。还有，他校服怎么这么香……

        章正霖不想被别人听到他们两个讲话，到时候又惹一堆祸事，于是拿手机给她发消息：“这你总不能不理我了，衣服还得还我。以前穿我的嫌短，现在衣服总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