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宋国急需一批铁，云某为了这笔生意周旋数，此间辛苦一言难尽。”

        听程宗扬说得笃定，云秀峰也放到一边。“如此便好。筠州之事孙益轩已经跟我说了，你置得不错。”

        程宗扬心大好，意气风发地说——“那大家就谈谈生意的事吧！”

        终于，云秀峰满意的神，“坐。”

        这倒是实话，云家手晋国闱之争，已经犯了大忌，即使能够脱也免不了元气大伤。

        与家的六大宗门不同，佛门的十方丛林更像一个松散联盟，属于十方丛林的寺庙行院远不只十座，其中也没有明显的层级划分。

        “云六爷快人快语！”

        “伤势如何？”

        “会留疤吗？”

        但程宗扬心里明白，自己手里所有的资金几乎都是由云家借，说云家是自己的债主更准确一些。云秀峰这番话等于正式表明态度，认可自己是彼此平等的合作伙伴。

        云秀峰：“临川王临阵退缩，若不是你从中穿针引线，我云家未必容易这么台。”

        梵天寺论规模尚不及近在咫尺的石佛寺，却是宋国十方丛林的心。云秀峰住梵天寺，也是向外界表明自己的实力。

        云家与萧侯原本没有什么交，但因为程宗扬的缘故，双方顺理成章地联手，才避免玄武湖一战后的清算。从这个角度来说，云家帮萧侯，也是在帮自己。

        程宗扬放心来。虽然有云苍峰的照顾，与云家的合作中，一切决定都由他自己作主。

        程宗扬愕然片刻，“应该不会吧？伤得又不深……”

        云秀峰：“既然无法收中，程公又是可交之人，大伙不妨一同番生意。”

        程宗扬笑：“幸好有孙兄帮忙，不然光筠州的地蛇就够我痛了。”

        程宗扬摸了摸脑袋上的绷带，苦笑：“无妄之灾，还好没把脑袋丢掉。”

        晋国的习俗是屈膝跪坐，云秀峰用的却是宋国惯用的座椅，反映商人是最容易接受新事的群这一事实。

        云家的护卫布置了明暗五重防护，将一座小小的禅院守得密不透风。除此之外，禅房外还有八名僧人分据四角，两两相对盘膝而坐，显然是梵天寺派的守卫力量。

        云秀峰又：“客气话不用多说。”

        云秀峰的行踪遍及六朝，随带的护卫足有上百人之多。一般商家的护卫大都是在外招募的武者，或者从晴州雇来的佣兵，云秀峰边的这些护卫全都是云家的世仆，忠诚度全无可疑。

        一名家仆送上茶来。云秀峰：“三哥从南荒回来便对你赞不绝。你在建康不过数月，就有拉链坊、泥坊、丝织坊和临江楼诸事。云某原有心把你收中，直到玄武湖一战方知程公非是池中之。”

        “云六爷过奖了。”

        程宗扬已经透过镜术与云秀峰打过几次交，知他不喜说废话，当也不客套，坐来：“午的事已经明白了，动手的是宋国禁军，但目标不是我们。原因是禁军一名教事，我们正好去拜访过那位教，受了牵连，现在误会已释，对生意不会有什么影响。”

        程宗扬拍手：“正是如此！军械生意虽然利丰厚，但大家都盯着这笔生意，来反而不易。宋国各地都有常平仓平抑粮价，再加上牵涉范围极广，表面上看，粮生意是最不好的，但真起来反而不引人注目。更何况宋国的粮只有我们能，别

        “没有云家帮忙，你一样能解决，”

        “好！先从前说起，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这笔战争财。”

        夜已深，又赶了一天的路，云秀峰却没有丝毫倦意。他从到脚打量程宗扬一遍，细致连自己颈中那隶烙痕也没有漏过，挑剔的神让程宗扬忍不住腹诽：大家又不是没见过，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心里嘀咕：连会不会留疤你都问，难你想挑女婿？大小那脾气……还是免了吧。

        “要谈的无非两件，云家能为你些什么？你又能为云家些什么？”

        程宗扬：“贾师宪穷兵黩武，自己后院起火还要兴兵讨伐江州，现在已经是泥足深陷。不知有多少商家盯着宋国这块肉想赚上一笔，但多数人盯着的都是军械生意，云六爷这次来临安，也是为了军械吧？”

的布鞋、布袜，若不是腰间悬的那块玉佩随时都能调动数万金铢的巨额财富，谁也看不这个面带沧桑的中年人会是云氏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