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往自己的席位走去，一边走，一边举着纸币让众人观瞧，不少商人都伸长颈看他手里的纸币究竟什么样，通源行的刘掌柜却不抬、不睁，一个劲儿的埋吃茶。

        再往是防伪的花纹图案，里面套红印着“壹万贯”底有一串古怪的字迹，却是程宗扬的英文签名和指模，纸币背面则是鲜红的大印。那纸张极为厚实，刚印来，票面还是簇新的。

睛，话里却带上骨。“为国分忧自然是应当的，却不能让小号这上上几百个人喝西北风。”

        秦桧放笔，“怎及得蔡郎中字里行间的飘逸雅致？”

        蔡元长看着秦桧笔走龙蛇，赞：“秦先生一笔好字！”

        蔡元长双掌一击，“取纸币来！”

        陶弘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笑：“原来是程兄的手段，我陶五也差看走。”

        两名大奸臣算是天作之合，一场戏神兼备，演得彩纷呈。本是主角的廖群玉此时却成了角，只在旁看着两人发挥。

        陶弘笑：“看来程兄今次是有备而来。”

        程宗扬微笑：“开门一桩生意，总要功夫。”

        厅中忽然一声长笑，一名商人施施然站起，拱手：“蔡郎中说得不错，我们这些粮商哪里的生意赚不到钱，何必在国事上斤斤计较？”

        蔡元长：“秦先生且小心了，这一张就是一万贯，十张加起来也未必及得上一枚金铢的重量，却能抵五万金铢的税！”

        死奸臣眉微挑，然后将签好的文书递到案上，笑：“小的尚未见过纸币真容，不知可否在此地交割？”

        陶弘饶有兴致地看着侃侃而言的秦会之。

        蔡元长亲自了十张交给秦桧。秦桧双手捧着，仔细验看，啧啧赞叹：“好雕工！看这花纹，只怕临安城最好的工匠也难刻得！好纸！好墨！”

        “十万石粮，一共是七万五千金铢，用纸币五万。此票每张当万贯，五万金铢，一共十张。”

        秦桧赞叹：“果然是官民两便！听说这些纸币在我大宋境均可兑换，往后秦某门交易，也不必带上大批钱铢。”

        陶弘低声笑：“通源行背后的东家，一个是宁王的外甥，一个梁节度的亲弟弟，蔡元长只是个郎中，只怕踢不动这块大石。”

        死奸臣，你就使着劲吧！自己的东西还这么飨，你也不脸红。

        程宗扬在肚里冷笑一声：“臭味相投！肉麻！”

        程宗扬：“老秦文才不错，经商却是新手，让陶五爷见笑了。”

        说罢两人相视大笑，神间有些惺惺相惜。

        秦桧从容竖起一手指，“十万石。”

        厅上蔡元长：“这位掌柜的话诸位都听到了？商人以诚为本，更不能忘了‘仁义忠信’这四个字。”

        仓促间造不什么特种纸张，纸币用的是上好宣纸，长约四寸，宽两寸有余，上面是秦桧亲手写的“盘江程氏”四字模，面是“大宋钱庄临安总号”中间填着编号。

        “正是境东南西北四，总比千里运送钱铢方便。”

        如果这会儿把杀招拿来就没有底牌可打。程宗扬悄悄向秦桧使了个，让他想办法打破僵局。

        秦桧和蔡元长一唱一和，让旁边那些商人如坐针耗。刘掌柜风一扫，旁边一个年轻人站起来：“这位爷，敢问你们云海行认购多少？”

        “你这位秦伴当商人却是屈才，倒是当官的好材料。”

        两名吏员拿来一铁箱，各自开了把锁，然后蔡元长亲自从腰间取钥匙，打开最后一把锁，从中取一张纸币。

        蔡元长：“秦先生若在他使用，今年还有些不便。批钱庄只设五家，除临安外，还有扬州、夷陵、筠州和明州四。”

        云氏掌控的共有两家粮行，秦桧这十万石只是抛砖引玉，探探一众粮商的反应。谁知那些粮商神各异，有些暗自咬牙，有些似乎意动，但都瞄向刘掌柜，秦桧抛的这块砖，连个声都没听见。

        这两个大奸臣一个曾经名列四大家，一个开创细明字，都有一手不凡的书法造诣，程宗扬有些忍不住想把那份有两个大奸臣签名的文书收藏起来。

        刚走到刘掌柜边，秦桧脚突然一绊，一向仪表从容

        这个数字一来，在座的商人顿时哑了。蔡元长也不理会那些粮商脸难看，当即摊开纸，亲笔写了文书，由秦桧签字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