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好接，程宗扬只老老实实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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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

        车在半闲堂的多宝阁前停，廖群玉领着两人，在厅中等候。

        程宗扬与秦桧悄悄对视一，知贾师宪虽然一着定乾坤，稳住位，终究在江州吃了败仗，还想在纸币推行上扳回局面。

        “没什么，不过是钱庄的事，相爷有些放心不。”

        “怎么可能？活字印刷效率几十倍还能被雕印刷挤垮？”

        秦桧笑：“活字也非毫无用，较之雕胜在制快捷，若是为商家印制字张，旋印旋收，则比雕事半功倍。”

        程宗扬往珠帘看了一，低声问：“相爷一大早就叫我来，是不是了什么事？”

        廖群玉笑：“不意程员外对印书也颇有兴致。廖某正好对此留心一二，便与公聊聊。”

        终于贾师宪看完札，传两人。贾师宪平常起居的阁陈设华丽，一张孔雀翎织成的锦榻光彩夺目，旁边镶嵌着八宝的仙鹤铜薰炉异香轻散，周围的姬一个个花枝招展，令人禁不住心生羡意。不过程宗扬记得贾似倒台后边的姬妾都被遣散，自己更是被人绞毙，死于非命，无边富贵都成了过云烟。

        程宗扬苦笑：“这一百万金铢的纸币若是能发行去，虽然辛苦了些，倒也能周转。可时至今日，也没有兑一贯半贯。”

        贾师宪知这一百万金铢的纸币其实是程宗扬用来购地的款项，如果照常发行，他拿二十万金铢的本金周转来，也许还薄有利。可蔡元长急于求成，直接将纸币质押成三十万金铢取走，虽然是分成十个月逐月支付，但没有官方提供的发行渠，程氏钱庄拿着这一百万的纸币用不去，就等于白砸在手里。

一天至少能排四五十页的，效率几十倍啊！”

        程宗扬琢磨着说：“这也不是太麻烦……”

        贾师宪冷哼一声，“杀鸡取卵。”

        程宗扬：“这是字模的问题。泥的木的不行，用铜字、铅字就没这个麻烦了。”

        程宗扬叹：“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我太想当然了。”

        廖群玉仍然摇，“多年前曾有人开过活字印书坊，不过惨淡经营，没上几年便倒闭了。”

        “即便有排的工匠，活字印刷也非易事。活字字模小而易损，大小一致也非易一，排时往往凸凹不平，行列不均，所印书籍至为劣。当初那家活字印书坊，便只能印些一般商家用的薄册和单张文字。”

        “若用活字印刷，排的工匠须是识字之人。雕工匠不须识字，依着文稿雕成便是，这一条便所费工钱便比工匠上许多。”

        隔着几珠帘，隐约能看到贾师宪正在一群貌侍妾的簇拥翻看札。

        不是古人想不到，而且真实的使用况决定了印刷术的发展。

        贾师宪：“听说蔡元长用一百万纸币质押了三十万金铢？”

        程宗扬反复想了一遍，活字印刷恐怕只能用在时效的上，如果印大的正规书，长年的经典书籍，真比不上雕。难怪历史上唐代发明印刷术，宋代就现有记载的活字印刷术，直到清末还是传统的雕印刷占主。

        程宗扬：“正是。”

        贾师宪起踱着步，过了会儿：“如今战事已了，正该休养生息。蔡元长为人好大喜功，这三十万金铢多半是用来粉饰太平，讨好陛。殊不知筠州等地今误了农时，耕尚不足两成。滕甫之误国误民，虽主上英明，把这些庸人逐朝堂，终究是误了国事。到了今秋，免不了朝廷赈济。到时这三十万金铢周转不，岂不因小利误了大事？”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然后呼了气，“好险好险……”他本来想着搞活字印刷，幸好一直太忙，还没有来得及投钱去。

        “廖某还未说完――雕一次雕刻，只要雕不坏，尽可随意印制。便以这册为例，仍廖某十余年前雇工雕成，至今尚用。若是活字，今日印一百册，明年印一百册，这排成的面是留是毁？若留，则字模成本远于雕，若毁，则重印时仍需重排。因此活字印制，似简实繁，终不及雕易用。”

        “倒也有人试过。铜铅以外，尚有瓷模，且不说这些字模制作起来的难易，便是制好也难以用墨。更麻烦的还在印制书籍。”廖群玉：“书非纯字而已，若有绘图、表格，活字印制便无用武之地，仍得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