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一怔，“岳帅的仇家在汉国？”

        程宗扬给他倒上酒，“老大说的汉国那件事，有消息了吗？”

        “只不过我还有不明白，”

        “绊住四哥的是谁？”

        卢景沉声：“我卢家祖上是柳跖。”

        卢景哼了两声，“既然是兄弟，我也不和你说外话——你的那些个女人我也见了，没什么好东西！”

        卢景也不推让，一饮完，抹了抹嘴上的泡沫。

        卢景咬着蚕豆：“要说君，我祖上柳跖有个哥哥，柳惠……”

        “小狐狸说过，五哥是世家。不过五哥的世家好像和别家不一样。”

        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未之有也。把盗贼这种脏活上升到理论度了。

        “听说过？”

        这要被人有事没事说上几百年，弟弟心理不变态才怪。话说回来，老卢家两位祖上都是王室孙，结果门里来个盗跖，也着实够奇葩的。

        程宗扬心里嘀咕：看来得小紫了。卢景再怎么说也是岳鸟人的属，不好对他的女人狠手。换成死丫，石人也得吐真言。

        卢景一都不绕圈，迳直：“月姑娘的事，你是个什么主意？”

        半晌，卢景翻了个白，“你这小，和岳帅一个德！总以为跟自己有一，就不好动手。到来非在女人上吃亏不可！”

        卢景声音冷得犹如冰块，“忍了这么多年，也该为岳帅讨债回来。”

        “哼哼，”

        “你要愿意呢，我替你都杀了吧。”

        程宗扬连连。废话，盗跖是盗贼之祖，“盗亦有”就是这位说的：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先，勇也。后，义也。知可否，智也。分均，仁也。

        程宗扬：“五哥盗贼世家，为什么有时候看起来有那么贵族气呢？还有君的忌讳是怎么回事？”

        卢景翻着白：“你信不信。”

        卢景寒声：“窃国者侯，窃钩者诛！那些君何曾敢对窃国之辈冷颜相向？到了君王面前，哪个不是尽力捧，谓之得国有？”

        程宗扬苦笑：“五哥，不是我说，就月丫那，谁敢给她气受？用不着你，咱们月大小早把她切成十七八块了。”

        卢景：“那天我们八兄弟除了小狐狸年纪尚小，事先被送回建康，其他几个各自被人绊住，至死也未能见到岳帅最后一面。”

        程宗扬连连，“五哥说得是。”

        “明天我就去洛都。”

        程宗扬笑：“咱们就不说君了——卢五哥，来临安这么久，你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天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

        程宗扬听来了，卢家对君的忌讳，一大半倒是来自柳惠。这就好比小哥儿俩，打小别人就夸：这哥哥不错！真是个好孩！长大了肯定是个君！他弟弟？那熊孩！咱们就别提了……

        程宗扬怔了一，有些拿不准地试探：“盗跖？”

        “孟大哥让我告诉你，鹏翼社的产业已经整理完了，等你去接手。往后我们兄弟就在江州为岳帅守住星月湖这面大旗。”

        卢景冷冷：“此人世居洛都，颇有侠名。这些年我们星月湖的兄弟隐姓埋名，孟老大压着，不许我和四哥去寻他的麻烦。如今江州在手，我星月湖再无后顾之忧。

        程宗扬一窒，尴尬地笑：“你们都知了啊？”

        程宗扬皱眉：“你去见宋国那位韦太后了？还没有线索吗？”

        “这哥儿俩也差得太远了吧？一个大盗，一个坐怀不乱的真君。”

        卢景摇了摇。

        程宗扬呼了气，然后举杯笑：“五哥，我得敬你一杯。没想到我能和盗跖的后人坐在一起。”

        程宗扬一酒了来，“真的假的？”

        程宗扬讪讪：“五哥放心，我有分寸。”

        程宗扬张大嘴巴。

        卢景埋喝了会儿酒，“艺哥说得没错，我们几个就他妈是废！到如今岳帅留的血脉都没找齐。”

        卢景哼了一声，“你找哪个女人不我们的事，但谁要不开，敢给月姑娘气受，我老卢立把她麻袋里沉塘！”

        程宗扬老老实实：“没有。”

煮蚕豆，“知我们卢家的来历吗？”

        卢景哼了一声，“没见过大盗世家？”

        “剧孟。”

        “当日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怎会有风波亭之变？”

        “狗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