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了,武二不嫌腥,程宗扬这边杀骡,他那边喝血解渴,喝完又包了一大块骡肉,自己烤了吃了个肚圆,这会儿才剔着牙chu来。
程宗扬把一只铁锅扔给武二郎,“淘米去!”
武二yan一瞪就想发飙,看到程宗扬的表qing又咽了回去,气哼哼打了shui,盛上米淘着。
朱老tou看着风tou不对,往草驴后一缩,接着被程宗扬揪chu来,“把这块肉洗了!剩xia的用盐腌上!敢啰嗦一会儿吃烟去!”
朱老tou嘟囔几句,还是老老实实洗了肉,把剩xia没沾过shui的抹了盐腌着。小狐狸这会儿也突然勤快起来,自己在湖边找了块石tou,光着膀zi“哗哗”地洗着衣服。
程宗扬张开四肢往湖边的草丛一躺,“死丫tou!过来给我捶tui!”
“哎!”
小紫脆生生应了一声,接着“篷”的一声,骡背上掉xia来一个沉重的袋zi。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钻chu来,一路怪响地奔到程宗扬shen边,挥着两条长臂,“呯呯”地给程宗扬捶tui。
程宗扬只挨了两xia就受不住,抱着tuitiao到一边,“gan1!这是剁馅儿的吧!”
正在洗肉的朱老tou一听就慌了,“有饺zi给我留一kou!”
武二郎dao:“啥yan神儿!还饺zi馅呢。萧zi!你怎么跟个娘儿们似的?洗得没完了?”
萧遥逸抖着衣服dao:“二爷,你那一条ku衩半年不换的作派我可学不来。”
“都闭嘴吧!”
程宗扬架了几gen树枝,挂上铁锅,然后生火zuo饭。
程宗扬一边用火镰打火,一边自嘲dao,自己真成保姆了。早知如此,就该把秦会之带来。不过临安的局面刚刚铺开,钱庄、粮行、地产,每一件事都千tou万绪,不能不留一个得力的手xia照应,自己手xia数来数去,除了秦会之,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挑起大梁。
秦会之动不得,祁远也是无法替代的,建康一摊zi事还得他来招呼自己才放心。好在晋宋两国的门路已经打开,王茂弘既然委托张少煌给自己捎话,至少在灾荒平衡渡过之前,晋国不会有大动作。
至于宋国,自己临行前,特意招来刘娥--为此自己已经作好准备等着死丫tou奚落,结果死丫tou什么都没说。
让刘娥侍寝,自己还真不是好se。实在是她压抑在nei心的惶恐和那种无chu1依靠的惊惧,让自己心生不忍。岳鸟人拍拍屁gu消失得无影无踪,全然没有在意他这种丝毫不负责任的行为,给刘娥留xia怎样一种被抛弃的恐怕。
十余年来,刘娥守着那个与宋室毫无血缘关系的陛xia,时刻都在担心骗局一旦被揭破的可怕后果,而始作俑者始终毫无音信。当自己和小紫先后chu现,她就像捞到一gen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握住,甚至连起码的ti面都顾不上。
自己如果对她不闻不问,或者还和以前一般把她当长辈敬而远之,真不知她的失落gan会有多qiang烈。
当自己在榻上看着这个曾经属于岳鸟人的mei妇眉梢yan角liulouchu那番化不开的喜悦和满足,程宗扬真不知dao自己是太过无耻还是太过善良。他甚至想到,刘娥同意贾师宪对江州用兵,也许还存着bi1岳鸟人chu现的念tou。
程宗扬小心地没有去chu2动宋主的秘密。没有人能承受得起宋主shen世暴lou的后果,刘娥不能,自己的盘江程氏不能,就是贾师宪和gao俅也不能。
离开宋国前,自己给贾师宪、蔡元长、韩节夫、史同叔和gao俅各送了一份重礼--盘江程氏的gu东大会就是想给这些宋国现在和未来的重臣一个信号:世dao太平,大家才好一起发财。
程宗扬从来不相信世间会有什么真正重要的秘密能够永远保密,即使没有黑mo海,也少不了其他有心人。在程宗扬看来,真正重要的不是保密,而是秘密还没有公开之前,抢先化解掉可能引发的危险。相信大家都是聪明人,纵然黑mo海已经拿到宋主shen世的秘密,没有他们的pei合,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真正让程宗扬担忧的是另一个人:大貂璫秦翰。
和郭槐等人不同,秦翰早早就被打发chugong,数十年来南征北战,与岳鹏举崛起的轨迹没有交集--他对宋室的忠诚反而成了宋国最大的隐忧。
程宗扬没有掩饰自己对秦翰的忌惮,刘娥的反应也与自己想像的如chu一辙:赐秦翰一杯鸩酒。但不明不白地gan1掉这位功勋卓著又没什么过错的大貂璫,程宗扬自问还狠不xia这份心chang。最后他拒绝了刘娥赐死的诏旨,只藉着秦翰受伤的机会,以安抚功臣为名,重重给了份赏赐,顺便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