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抹去匕首的血迹，离开。信永提着木棍，一溜小跑跟在后面，识趣地紧紧闭着嘴巴。

        “你认识他？”

        芭蕉叶绿油油的阴影，隐约一角灰的痕迹。程宗扬俯摸了摸，然后闪钻密的叶丛中。

        程宗扬靠在树后，心里默默计着数。数到十，他猛然跃，展臂一搂，捂住那人的嘴巴，匕首顺势那人背心，接着拧了半圈。片刻后，程宗扬松开手，那名外姓人倒在地。

        随着生命的逝，生死一动，将死气纳丹田。程宗扬心底的不安又烈了一分。死气本来是一种很纯粹的能量，但在太泉古阵频频现异状。童行海的死气居然被毒素染，已经超乎自己认知之外，而这些外姓人的死气似乎都有一丝异样的气息，虽然非常细微，却无法化解，程宗扬只能把它们暂时和那些芜杂的气息混在一起，找机会排外。

        一上大路，陆续遇到外面来的探险者，数量最多的就是周族——在周少主的带领，周族以极的效率迅速完成了势力整合，洛帮、青叶教、剑霄门还有几个帮会都已经加周族，不仅有了专属的标志，甚至还有了帮会的切。

        信永拄着棍，着一枯萎的树叶，巴巴站在山坡上极目远望，那副沧桑的模样，活像刚走了十万八千里路的唐三藏。

        “谁敢惹大哥，谁就是我的仇人！”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有种？”……

        掉那名外姓人之后，程宗扬立刻钻丛林。他对舍利没有兴趣，最关心的是怎么找到路，赶到奈何桥——在阵外分散逃走时，程宗扬已经考虑到这次众人可能被传送到不同地域，约好在桥会合。信永只顾着带人追那名陀，连现在在何都说不清，但他的说法，两天前他们通过奈何桥，追了一整天才到这片雨林，算来离奈何桥至少有一天的路程。

        信永奔过来，狠狠朝尸踢了几脚，然后一脸讨好地看着他。

        片刻后，叶丛中传来程宗扬充满惊喜的大叫，“！售货机！”

        程宗扬芭蕉心，正要放到嘴边，忽然停了来。

        低调是外姓人的生存哲学，只有见识过他们的真面目之后，才知这些外姓人的阴狠和残忍。他们被太泉古阵的诅咒囚禁在小小的苍澜镇上，为了生存，不得不向那些修为、能力、见识都远不及他们的本地人低。囚笼般的生存状态，造成了外姓人扭曲的心理，外表谄媚，里阴险刻毒。从他们对朱殷的戏可以看，对于落在他们手中的外来者，这些外姓人不仅仅是仇视，而且充满了报复的快。因此程宗扬手也不再留有余地，每掉一个外姓人，对自己的威胁就会小一分。

        程宗扬用匕首切开售货机外壳，几瓶饮料立刻到地上。

        程宗扬现在才知自己次太泉古阵的经历有多么幸运，直接被传送到停车场，一路顺风顺就走了好几层。这一回自己已经来一天多了，居然连自己在哪儿都没摸清。

        仓促间能得如此周全，连程宗扬都有些佩服，这个大弁韩小还真是天才的。周族势力飞速膨胀，此时的太泉古阵之中，除了当时未在场的佛门诸寺，其他势力不是已经加周族，就是成为周族的盟友。剩的则是苍澜的外姓人。

        带雨林覆盖，竟然是一座类似加油站的建筑——虽然里面本找不到油泵，而且规模很小，但结构布局和路边常见的小型加油站一模一样。让程宗扬惊喜的，则是里面居然有一台自动售货机。

        程宗扬都无语了。真不知这贼秃哪个佛学院毕业的，一路上变着法的巴结自己，回回不带重样的。

        那些外姓人对太泉古阵的熟悉远非他人可比，太泉古阵面积广袤，人数再多一万倍，撒去也不见得有用，那些外姓人被传送古阵之后，迅速找到主路，很低调的守在路。

        程宗扬砍一棵芭蕉，剖芭蕉芯。自己一整天没吃东西，虽然肚还得住，饮却没办法解决。徐君房反覆告诫过，太泉古阵的东西不能吃，如果准备充足，最好连里面的都别喝，程宗扬这会儿也顾不了许多——信永他们都是直接喝太泉古阵的，也没有喝什么好歹来，何况自己是拿芭蕉心来解渴。

        一只着树叶的光伸来，信永惊奇地瞪大睛，“大哥，这是啥？”

        饮料上的文字和包装自己一都看不明白，日期也许是通用数字，但这些饮料铁定已经过了保质期，因此程宗扬看都没看，直接打开一只铝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