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竟然蹲着一个脏兮兮的老东西，这会儿正伸长脖盯着场中投的铜铢，嘴里嘟囔：“中！中！”

        三枚铜铢落地，两正一反，不胜不负。朱老拍着大，一脸的失望，忽然耳朵一紧，被人揪了起来。

        程宗扬劈脸吼：“死丫到现在还没有音信，你个老家伙居然还有心赌钱！”

        “哎哟……别揪别揪……咋了？”

        “巫宗的人追来了。说死丫杀了他们的人，要找死丫麻烦。”

        朱老：“紫丫咋了？”

        “一直都没消息。”

        “那不没事吗……该我了！该我了！”

        程宗扬一把揪住他，“你都溜来五天了，一直都在赌钱？”

        “谁说我光顾着赌钱了？”朱老得意洋洋地跷起脚，“瞧，我昨天还赢了双鞋。”

        那双破鞋烂的就只剩个边了，幸好还是布的，这要是草鞋早该散架了，也不知死老那得意劲儿是哪儿的。

        程宗扬一把没抓牢，被朱老挤过去，吆喝：“我！我！”

        朱老抓起铜铢，合在手心里摇了摇，“这回让你们看看大爷的手艺……”说着狠狠往手心里了气，往地上一抛。

        几枚铜铢还没转稳，一个七八岁年纪拖着鼻涕的娃娃领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后生过来，指着朱老：“就是他！我赢了他还耍赖，欠我钱不给！”

        朱老抖着胡：“谁赖了？谁赖了？那一把说过不算，小娃娃你还当真了。大爷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那后生懒得跟他废话，一把揪住朱老的衣襟，往地上一推，朱老一屁坐灰窝里，象是坐到一个土炸弹似的，满屁的尘土飞扬。

        那后生喝：“拿钱来！”

        朱老坐在地上，哼哼叽叽：“真……真没钱……谁上有一个铜儿，谁是孙……”程宗扬笑：“别看我。我上最小都是银铢，没铜钱，骂不到我。”

        那后生问他弟弟，“这老货欠你多少钱？”

        那娃娃拖着鼻涕：“两文……”

        后生“呸”了一，然后：“两文钱不要了！”

        朱老笑逐颜开，刚想爬起来，便听那后生：“钱不要了，也不能白饶了他！让这老家伙看个瓜！”

        朱老嘴巴立刻就张圆了，周围的少年都来了神，拍手鼓噪：“来个老看瓜！来个老看瓜！”

        那后生把朱老拎起来，往墙一放，让他背着手贴着墙蹲好，然后一把扯开他的带，拉开他的，着朱老的后脑勺，把他脑袋裆里。

        “老！看到瓜没有！”

        朱老撅着屁，在裆里瓮声瓮气地应：“看到了……看到了……”“瓜熟了没有？”

        “熟了……熟了……”

        “有人偷瓜没有？”

        “俺盯着呢……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