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扬忽然有一种动。自己这么多女人里面，只有云如瑶提到了“家”。对月霜而言，家就是军营——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有岳鸟人这么不靠谱的爹，导致她从小就在生活在军营里面，家庭对她来说是个很陌生的概念。

        小紫也是一样，她对家的记忆，也许就是湿而黑暗的山，还有孤零零的自己。程宗扬心一动，想起凝羽，家对她来说，也未必是一个好的地方。

        自己在六朝房不少，但哪里才是家呢？程宗扬思索着：“我在建康有宅，还有座楼，如今是祁老四和吴大刀的家眷住着。在江州，小侯爷专门给我留了地，随时都可以起房。临安的地方就大了，占了整整一个坊，最多明年就能建好。对了，在建康我还有个岛，有时间带你去看看。至于住在哪里……”

        程宗扬：“看来，最安全的是江州，那里是星月湖大营的领地，对我们来说，算是六朝最安全的地方。最熟悉的地方，是建康，我们次见面，就在建康。最舒适的地方当然是临安，六朝你所能想到的享乐，临安应有尽有。但我最想去的……”

        程宗扬沉默片刻，然后：“是晴州。”

        “晴州？”

        “对，晴州。它的繁华不在临安之，气候比建康更适宜居住，而且那座城市有种特别的魅力，到都生机，充满了活力……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会在晴州居住。”

        “晴州吗？真想去看看呢。”

        程宗扬笑：“你想不去都不行，到时候还指望你来家呢。”

        程宗扬站起来照了照铜镜，“不错啊，让你这么一打理，都看不来了。”

        “怎么看不来？”云如瑶抱怨：“那个哈大爷也真是的，都不看仔细，白白烙掉那么多发。”

        “知足吧，别忘了哈爷总共才一只睛，没把烙铁到我脑门上就不错了。而且人家兽蛮人止血都是直接上烙铁的。我只少几发，你都该偷笑了。”

        程宗扬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我上没有龙涎香的味吧？”

        “怎么了？”

        “我要去见三哥，万一上有你的味漏了脚，那就麻烦了。”

        “哎呀，那还是换一吧。”

        “让你抱。这会儿麻烦了吧。”

        云如瑶嗔：“我不抱还不行吗？雁儿，你来给老爷更衣。”

        程宗扬匆忙换了衣服，前往云苍峰的住。云苍峰也是宿醉方醒，这会儿正慢慢喝着粥。

        程宗扬一来，云苍峰便屏退所有随从，闭门商谈。

        “首阳山铜矿已经铜了。”云苍峰拿个好消息。

        “太好了！”有这座铜矿支撑，程宗扬也有了底气，但他紧接着问：“成本怎么样？”

        “矿位山中，开采不易。我问过开采的大匠，只怕要修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