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抬，看见徐清渺定定地看向他，里如有星芒闪动：“我喜师兄。”

        周湛先前没想明白，这会过了剑招，他才看师妹今日有几分决然，剑气只攻不守，他险些伤了她。

        周湛的确生得好看，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一双星般的睛，此刻正全然专注地看着她。

        那一瞬间，徐清渺什么都不想了，去他妈的切磋，去他妈的师兄妹，去他妈的臭剑纯。

        徐清渺一把甩开周湛，大步走回他方才打坐的老松，抱起酒坛一气喝个光，还觉得不够，还要喝周湛那坛时，被周湛一把拽住，不准她再喝。

她可讨喜，面团似的娃娃，从小养却一朝被送到苦寒的华山上，因此师兄师们难免心疼，总让着她、哄着她，倒真没几个人在意她学不学剑。

        他本就是跟石似的脾，于剑心境纯粹，却于为人世之反应慢半拍。

        她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听见她的师兄呼一滞，听见风声，听见老松簌簌落雪，听见莲花峰上有鹤鸣。

        周湛猝不及防，整个人僵在原地，连推开她的动作都不会了。

        “我喜师兄，”徐清渺一字一顿地重复，“喜很久了。”

        可怎么别人喜他，他就能看来，偏偏自己同他朝夕相，他却毫无知觉呢？

        徐清渺深一气。

        气得人姑娘差没把琴弦拆来勒死他。

        徐清渺听完笑得直不起腰。

        气剑织成密不透风的网，疾风迅雷般扑向周湛。

        她一把揪住周湛的衣襟，踮脚亲了上去。

        他从未想过。

        他三步并两步拉住她，放低了声音：“徐清渺，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这怎么能一样，你是我师妹。”周湛理所当然。

        他不知。

        周湛一脸懵，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大概是怎么回事，于是原原本本给自己师妹讲了一遍。

        师妹……亲了他？

        周湛确实不明白。

        “什么事了吗？”周湛问。

        他拧着眉看她半天：“你到底怎么了？”

        轻得如同落雪般的一句话，落在周湛心上，静极了。

        一无名火突然窜上心，徐清渺抬瞪了他一，心说了也没用，说了你也不明白。

        笑了半天，她忽然问：“可是我也日日跟你切磋啊。”

        “我怎么不知这事，你比武招亲去了？”徐清渺打趣。

        她的声音直直撞他腔，震得他一滞。

        谁知周湛赢了之后一连三问，你在嘛，你影呢，你这就被抓死了？

        剑被挑落的声音清脆如玉击，砸得小姑娘瞬间灵台清明。隔天，她又在太极广场拦住他：“切磋！”

        而后者法飘逸无定，于剑雨中窥破她浩大剑势的命门，冲向前一剑破之，她的气场被悉数震碎。

        少女早有预料般，提前隐于剑雨中运气蓄力，此时长剑横，以九转真气震退周湛，左手剑诀飞转，引紫气东来，斩万剑锐不可当。

        直到吻得他几乎窒息，徐清渺才堪堪放开他。

        “那师兄对我呢，师兄……喜我吗？”

        徐清渺摇，抱剑转就走。

        周湛是第一个和她切磋没有手留的人。

        于是，上个月周湛徐清渺二人山参加名剑大会时，徐清渺自然而然听闻了这样一则传言——纯阳来的那位小周师兄冷然尘，甚是好看，但他有个规矩，须得切磋赢过他，他才肯答应缘。

        她气笑了，原来自己本就不在可能喜他的人的行列里。

        周湛靠在树上气，指背抹了嘴唇，一血痕。他怔然看着血痕，心脏狂。

        周湛忽然生些心慌，她平时极少喊自己师兄，年幼时切磋，她被他揍服了，才愿意叫一句师兄，除此之外就是有求于他的时候，也会笑嘻嘻的喊他师兄。

        忽一剑芒刺来，剑气顷刻断绝，她蓦然顿住——

        如此一次两次，周湛豁然开朗，原来只需要跟喜他的人切磋，对方就再也不会搭理他了。

        前些年他一回山游历，便有个长歌弟心悦他，向他表心意。周湛想了想一剑落在她脚，说来切磋，那姑娘也觉得江湖儿女合该以武定，于是二人便打了一场。

        但今日显然都不是。

        徐清渺立于层层叠叠的气场之中，以剑运气，她的剑气细如毫，密如雨，声势浩大，纵横捭阖。

        妙啊。

        “师兄的剑依旧快我一招。”徐清渺笑了笑，收起手中长剑。

        少女撬开他的唇齿，清甜的酒气骤然侵。她分明是柔的，却带着一玉石俱碎的疯劲，侵略、撕咬，不容任何抵抗。

        只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