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相对了，怔怔说：“你……还要走吗？”

        江尘被他吓了一：“走什么走，别这么说，怪不吉利的。”

        时夜：“……”

        拿上江采萍亲制的心再来到墓林，打远儿时夜就看见兰花的影，正在一片红苇丛中同他们招手。

        盒打开了，他们三个席地而坐，团团围着成花型的两叠酥。

        “快尝尝！”时夜看少女里快要闪星星，忍笑她。

        兰花小心翼翼捻起一块，盒中却并没见少――同上回她丢给时夜的果一样，都只是取了的“魂”。

        枣花酥白的外上着红花，外酥，羊乳的醇厚香气裹起馅柔和的酸甜，正是少女心心念念的那一味。

        兰花嚼着，忽然就哭起来：“真好吃……来这里祭拜的人怎么总是都拿酒来啊，呜呜好难喝……”

        时夜来时看到一碑前供着的果同昨天兰花拿的一模一样，心里也约摸有了数，脑中默默向那碑的主人告罪，替兰花也说了两句――“她是少夭孤苦的可怜人，还望前辈也莫要怪罪。”

        这厢时夜心里还没念叨完，那边江尘听了兰花的话，却是大叹一番：“哪有祭拜不带酒的！先前没什么机会来喝个畅快，要是现在有酒，我低去讨上两。”

        于是时夜的告罪里又把江尘也给加去了。

        墓林的事当值五载，实在少见时夜这样三天两往墓林里跑的阁中弟。

        这一日，他托时夜去取回被小豹不知叼走多少次的牌，时夜抓到决亭圈在怀里，薅来那块带着牙印的木牌上正刻着闻人无声的名字。

        兰花也跟着他一起拦小豹，看到腰牌上熟悉的名字，她静了静，又开问时夜：“现在机枢府主人是谁？”

        时夜沉声：“是林大人……昭明苑使也由闻人前辈的义继任了，是……两年前的事……”

        兰花神平静，幽幽说：“可是我没见容闲他们呢，也许是去轮回了吧，是好事。”

        她凑过来虚虚在决亭上摸摸，小豹应到什么似的，耳朵全趴来到乱嗅，兰花粲然一笑，才方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活泼来。

        她抬瞧了瞧江尘，又瞧了瞧时夜，说：“我要去摘朵花，现在这个蔫了，得换一枝！”

        她摘鬓角那朵曼珠沙华随手丢在一旁，那花就星星在空中散去了。兰花转往墓林深的花丛里走去，走得远了，简直让人分不清她与雾。

        时夜跟江尘一起靠在树边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过去那些陈年旧事。墓林风还是很大，红花叶扬在空中永远也不会止歇，落叶丛也厚厚的覆在每一土地之上。

        江尘抓起一把落叶托着，深深浅浅的红在他手里俱都消去，只剩灰白甚至透明的颜。

        时夜瞅着他的一捧叶，若有所思：“……这样看，倒真的很像是碑刻中说的曾经墓林里花的样。”

        他从江尘手里捻半朵残花，间向泛着透明，端是一副脆弱冰雪的肌骨，又自边捡了朵血红的，同先前那朵搁在一起，便显得红得刺目。

        “都很好看。”江尘摇，“只是不知这中间经过多久，这红花又是饮了多少血才成的――如果那传说是真的的话。”

        时夜盯着手里的两朵花，突然问他：“尘哥，你也要走吗？什么时候。”

        江尘手一抖，灰白叶片纷纷落消散了。他把手合在时夜掌心的花上，对他说：“你还记得我那天给你指的枝儿吗？”

        时夜。

        江尘勉笑：“我怕你忘了，现在把牌挂上去好不好？”

        时夜就听话地起，他找了找，指着重逢时的那节枝梢：“那里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