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时没说话，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着压低声音：“你们生化都这样吗？不怎么要脸的样。”

        “懂了。”邱时了。

        “你……”邱时看着他。

        邓叶叶拿自己的小,  跟邱时在上的小碰了一：“有事儿联系我，你们早晚会离开云城的地盘,  用得上我，我不会离你们太远的。”

        “在这些事上可能的确跟人类不一样。”邢必说。

        “那不能睡了，”邱时抬看了看二楼，“我如果这会儿睡的话，估计明天真的醒不了，能睡一天……”

        “你俩还不走吗？”老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椅上蹭到了地上的垫上躺着了，一副要睡觉的样。

        邱时没说话。

        邢必倒是一脱外套，哗啦一就扔到了旁边地上，然后打开了取球。

        “我觉得你脑有儿乱了，”老儿说，“接收不了什么新的信息了，去睡觉吧，收尸人。”

        “我睡不着，”邱时说，“老儿没说错，我的确是脑里很乱，我长这么大用的脑加一块儿，都没有这几天用得多，觉算来也没多少事儿，为什么这么……”

        “他早就死掉了，”老儿说，“从他的变成一个人的时候开始，就死了，后面这些年，无非是在等着自己彻底消失而已。”

        “爷爷真的就会一直那样到最后死掉吗？”他问老儿。

        “你什么意思啊。”邱时转过看着他。

哪儿去？”邱时问邓叶叶。

        邱时抬起，这会儿的天气其实还不错，没有雪，风也不刮了，不过云层有些厚，看不到月亮。

        “嗯,  ”邓叶叶笑着说,  “我反正也没地方去。”

        “别麻烦了,  ”邓叶叶说,  “现在大家事都多,  菜窖是我挑的,  他早就跟我说过，扔了就行，销毁系统,  他就不存在了，那个也不是他了，所有的事就都跟他无关了。”

        回到屋里，因为知旁边一层都是听觉锐的生化，邱时连把衣服往地上扔的时候都拿着劲儿，没敢扔得太潇洒。

        “你就说，我们说话这动静，他们能听到吗？”邱时说。

        “我和邢必。”邱时低声说了一句。

        “回宿舍吗？”邢必问。

        “什么意思,  ”邱时看着她,  “代表我的那些同族监视我吗？”

        一楼还是二队的，不过回来之后他们直接去了老儿那里，二队几个人都还不知他们回来了。

        邱时转跟他一块儿走了小屋，把门关好了。

        “你没有什么建议了吗？没什么想法了吗？”邱时看着他。

        洗镇已经是一片安宁，不过还能看到时不时扫过镇上的探照灯，能听到远巡逻的士兵不太整齐但平稳的脚步声，偶尔还有对讲机里传的几声听不清的对话。

        “这是正常的动静，”邢必说，“你在心虚什么？”

        这些生化是之前打共生营地的时候过来的那一批，现在暂时都留在了洗镇，这两天就会分到石底和竹园这条防线的各个上去。

        “他……菜窖是他自己挑的吗？”邱时说，“我可以跟人说一，安排一个舒服些的地方。”

        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转了两圈，实在还是冷，邱时决定还是回超市二楼的宿舍休息一会儿，困还是困的，甚至困得有些撑不住。

        “全新的脑刚开用的时候是这样的。”邢必说。

        “嗯。”不知谁应了一声，又回了宿舍。

        邱时名字都还没清。

        不过随着生化最终全启用，他们不再是稀奇的少数，最终也许会和那些普通士兵一样，洗镇这些一块儿打过仗的士兵，邱时除了二队和他们那帮收尸人，也没谁还能叫得名字了，只记得脸。

        轻手轻脚上了二楼，发现生化宿舍那边立刻就有人走了来。

        “走。”邢必扶着邱时的肩，往后带了一步。

        在自己的记忆力里，一扇扇门后面，到底有多少从他这二十多年人生里经过的脸？

        “那就睡一天，”邢必说，“你那个神经损伤也得休息，实验室打开以后你就没怎么睡，还……力劳动了。”

        “他在镇外一个村的废弃菜窖里藏,  ”邓叶叶说，“让我等他死了以后把中枢系统销毁,  再炸掉菜窖。”

        “睡吗？”邢必问，“明天又要回云城。”

        看着她推着爷爷离开之后,  邱时靠着墙叹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