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眨眨，没想到这人承认得如此快，正开周旋，这边方多病倒是脆，直接问：“既是你的，你应该知怎么解。”

        杜怀石摆摆手，似乎酝酿了一阵绪，缓缓说：“方大侠，别这么急。当年我给你忘忧草，也是因为被你揭穿，一时气不过的糊涂事。如今你毒不深，而我也已在大牢赎罪六年，不如方大侠承在一个，帮我一个小忙，我便告诉你解法。”

        方多病眯了眯：“我可以直接问来。”

        “此言差矣。”杜怀石叹，“也是，如今你变了许多，未尝愿意应允杜某的不之请。可此地并非大熙，我既为车狐犯人，拷打审问也要走车狐律法程，恐怕并不方便。再者，杜某之请，只是想托方大侠给我的故人带一句话，这位故人知了，便会立刻将忘忧草的解法双手奉上。”

        李莲花闻言，上前一步话问：“敢问这位杜先生，要带的什么话，又要带给什么人呢？”

        杜怀石方才转过，异常仔细地盯着李莲花的脸看了许久，缓慢地咧开一个笑容：“带给我家中的妻，告诉她――她等的日已经到了。”

        了大牢，二人一左一右走着，李莲花从糖袋里捻颗糖丢嘴里，品着甜味逐条分析。

        杜怀石交忘忧草解法的条件是帮他带一句话，话带到了，对面便自会交解法。这说明至少从杜怀石狱之前，这套程就已经被定了来。

        “所以从六年前杜怀石就谋划了这件事，一直等着你回车狐找他，只为了带一句话。”李莲花搓着手指斟酌，“一句话而已，他明明可以托其他人帮忙，譬如打狱卒，或者拜托狱友。这可是足足六年，为什么杜怀石一定要等你带这句话呢？”

        李莲花继续说：“这说明这句话是什么其实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带这句话的人，是你，方多病。”

        方多病走在他的侧，并不言语。

        “六年前杜怀石给你种忘忧草，他是算准了你以后会为了治病回车狐找他。可是你会在什么时候想到给自己治病呢？”李莲花歪看了看方多病，“他既知忘忧草使人神智颠倒，便知让中毒者本人察觉异常从而自救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因为你本不信自己变成这样是中毒了，在我问关河梦要来线索之前，你有半分自救之心吗？”

        李莲花缓缓说：“所以除非，中毒者边现了发现他不对劲，而且意图帮他治病的人――比如我。也就是说，早在六年前，杜怀石之所以算准了你会找他治病，其实是把我也算了去。”

        方多病终于有了反应，他顿住脚步，脸铁青，转过来注视着李莲花的睛。

        “李莲花，”方多病涩然开，却将话题一转，问，“你知杜怀石当年为什么狱吗？”

        “不是说他杀了人吗？”李莲花答。

        “对，”方多病冷冷地说，“他一刀剁掉受害者的，又把尸肢解成七七四十九块，扔在闹市正中央。”

        李莲花嘴角一：“好狠。”

        方多病顿了顿：“可是他杀的人，正是他的妻啊。”

        李莲花闻言有些悚然，一咬碎饴糖，挑眉想了一会：“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杜怀石本人也用了忘忧草？”

        “你是说……”方多病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