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成为你的神明，已经是一年后的事qing。

        无数次坐在窗边读书、喝茶时，你低tou望着被白雪埋葬的花园，心底一阵gan慨。莉莉丝初次见你时对你的那句评语，一直都没有chu错。也许世界上有很多种读书和喝茶的姿势，但你一直都是一个姿势――右手作为常用手得到自由，左手始终被铐着铁手环，一dao长长的铁链就是你在这个房间所有的自由。

        “你可真是一个阴郁、让人深gan沉重的人。”

        这是你们第一次面对面的会面――哪怕你已经看到过她的luoti、她呻yin的样zi，已经闻到过她血ye的味dao、shenti的芳香。米歇尔城堡的地牢阴冷无比，但从其灰尘遍布的样zi能看chu来，你何其有幸成为第一个ru住的人――还是冠着米歇尔的姓氏。

        书接上回，你在初拥仪式上杀死了自己的养父，直到北bu血族长老chu面之前，宴会上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这怕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竟然有人会因为无法掌握眷属而被反噬死亡――血族的一生何其漫长，不单是因为他们能够xishi人类的生命力，还因为本shen这个wu种的qiang韧。况且弗里森・米歇尔还是现如今米歇尔家族的族长，统guan着偌大的北bu边境。

        弗里森在你心里的那尊古老庄严的圣像就此瓦解和崩塌，从他死去的那一刻开始支离破碎。你很难向任何人描述chu这种gan觉，15岁之前你只被允许阅读各种童话故事和百科全书，初阶版本是安徒生和格林兄弟，再gao阶一些是王尔德、黑sai和卡尔维诺。教授你文字的老师来自中央大陆，是一位dai着yan镜、留短发的女老师，她为你朗读《黑sai童话集》时，表qing里带着的沉醉，但这沉醉不针对童话，而针对黑sai。你不止一次听到她以这样的句式造句：如果……就好了。

        15岁之后你开始阅读文学作品，但你仍然描述不chu那种gan觉。长久以来的信仰崩塌，又或者是，发现自己的信仰是如何脆弱和不堪一击，你轻轻一碰就倒了，只是稍微靠近一xia就浑shen发抖的信仰，算不上什么好的信仰吧？

        在审判庭上你始终沉默，一言不发。书记员把你的罪名列了很长一封niupi纸，尽guan每个人都dai着挡面的黑纱，你也能认chu这书写你罪名的书记员是你的文字老师。所有人都gaogao地坐着，自上而xia俯视着你，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们比你gao人一等，比你正义凛然。

        好吧，我“杀”了自己的养父，这养父把我从地狱里拉chu来，悉心对待，模糊我的xing别，掩盖我的yu念，可那又怎样，他给予了我锦衣玉shi，荣华富贵，给予我知识和光明的未来。好吧，我是个不男不女的怪wu，明明弗里森说我是一个女人，我却还要靠阴jing2发qing，我真是不折不扣、不lun不类的怪wu。好吧，在审判庭上我一言不发，我不会说话，因为我死了，这也是一种错误吗？（“是。”）好吧，好吧……你无话可说了。

        之后发生的一切，好像都不是真实的，因为你gan觉不到自己在经历那些事。无论是看着自己从小生活的城堡从金碧辉煌变得暗淡无光，还是被比你gao上许多的qiang壮男仆押着送ru地牢。一封审判书被前来传话的书记员扔到你shen上，她不留qing面地离开了，却始终dai着她的黑纱面罩。你gan觉自己像是漂浮在尘世间的一粒尘埃，又或者一个天使，只是冷yan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与莉莉丝的第一次会面发生在你被关押了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她说，

        “我是来拯救你的。”

        “我申请来当你的监护人，对你jin行教化，从而让你在伟大的血族圣父洗清自己的罪恶。”她如此解释现状。

        “以后这个古堡里只有我和你，还有我的八位女仆。”她如此描述未来。

        “听着，米拉，沉默是一种错误。”她突然弯腰靠近铁笼中的你。

        “好吧，你可真是一个阴郁、让人深gan沉重的人。”眯起yan仔细描摹你的脸庞片刻，她又站直了shenti。

        可是，你还是沉默着，然后在这沉默中，你的大脑缓慢转动起来，吐chu第一个问题――“米拉，是谁？”

        你在地牢待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你的肉ti受尽了折磨，尽guan你的灵魂什么都没gan觉到。前面说过了――我gan觉不到一切正在发生在我shen上。没错，就是这种gan觉。当你开始gan知到自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