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曼月的脸僵了一秒，很快尴尬地笑：“怎么还这么认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叫一声‘妈妈’也就是早晚的事，对吧？”

        边收拾酒瓶的声音停了。

倒是没有多问，只是在电话挂断前，忽然扬唇提了一句：“阿澈，你把你书桌右角的那两行字念一遍给我听。”

        “没什么原不原谅的。”他打断她，“我从没惦记过，也没有期待过，你想回来还是想走，都是你的事。”末了他清晰而笃定地又叫了一声——

        姜澈挂了电话，静默了好一会儿，手机屏幕到了“妈妈”的号码上，那是之前钟灵在他通讯录里加上的钟静心的联系方式，他的手指在拨打键上停留了半天，最后还是灭了屏幕，拍拍旁的死党说：“我家里临时有急事，午帮我跟辅导员请个假，假条我之后会补上。”

        得益于之前钟灵安排登记了他的份，姜澈一路长驱直了社区，在楼了楼宇的视频对讲。

        姜澈没有应她，只是习惯上前整理桌上的狼藉。

        他幽幽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抚着那两行字低声念——

        “姜澈想要钟灵。”

        晦暗的，朝北的客厅落一片幽诡死寂。

        是警察。

        “想要。”

        接视频的是杨阿姨。

        姜澈脚步一顿，转看向她的中面带疑惑。

        杨阿姨面难，好像都快急得哭了来，不停回张望。

        “阿澈，”洪曼月忍不住说，“这些年，妈妈知自己错了，也得到了惩罚，现在会回来，也是希望你能原谅妈妈……”

        然后目光不由得覆落影，指腹也贴上了桌上铭刻的印记。

        姜澈表明来意，想见一见，可是应声的杨阿姨支支吾吾半天，一会儿是钟灵还在睡觉，一会儿又是她去了，怎么都说不清楚，表更是紧张得肉可见。

        “阿姨，我只要确认她没事就好，你让她来应我一声我就走。”

        神智尚未清醒，她以为那是罩，

        电梯门打开，迎接姜澈的是杨阿姨，姜澈近看才发现她眶通红，看起来是真的哭过了。这个认知让姜澈心一沉，他在杨阿姨的带领匆匆走过门厅，一就望见客厅里除了钟静心之外，还有几个人——

        姜澈直视着洪曼月的睛，目光里带着审视的意味，良久，他还是冷淡地转过去，留给洪曼月简单直接的“三个字”——

        “你似乎很在乎你，让我要好好照顾你。”洪曼月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改天可以请她一起来吃个饭吧，也算是和她好好打个招呼。”

        洪曼月沉默了半晌，在姜澈走厨房前突然开说：“那天我见过你了，你知吗？”

        不是“妈妈”，而是“阿姨”。

        “没见到我不会走的。”姜澈紧盯着楼宇对讲机说。

        姜澈走屋的时候，姜盛超已经回屋睡去了，洪曼月一个人坐在客厅椅上，不知在给谁发消息，旁桌面横七竖八倒着几个啤酒瓶，还摆着几盘小菜。

        无论是语音还是电话，他联系不上钟灵，仿佛是某种预，一早上他的太阳都突突直，此刻这种不安更是提升到了。姜澈甚至给蒋诚打了一个电话，猜测会不会昨天偷偷去了夜店所以才一睡不醒，然而蒋诚比他还莫名，他说昨晚六半左右有一通钟灵的未接来电，他恰好在应酬没注意，那以后给钟灵打电话一直就是关机状态，他应酬到最后醉得不省人事，现在也是宿醉刚醒。

        洪曼月赶忙起把整理酒瓶的活儿揽了过来，“别，你别动，我来就好。”

        “……阿姨。”于礼貌，姜澈还是淡淡地叫了她一声。

        脑袋昏昏沉沉的，钟灵费力掀开，可是她很快发现睛上还蒙着一层布，只隐约透一光线，证明她不是于全然的黑暗中。

        杨阿姨正要开，姜澈听到对讲机里，远远传来钟静心的声音——

        姜澈直接去了东麓壹号。

        日不咸不淡地过去，弟俩这两天依然只能靠手机联系，每天不间断的微信消息成了两人的必修课。然而从昨晚一直到今天午，姜澈也没收到钟灵的消息，他有那么不习惯。

        [算了，让他上来吧。]

        “阿姨。”

        电话那一边传来钟灵满足的笑声。

        唇沿开合，唇角轻浅牵扯。

        明明说好了要调整作息……姜澈第二十三次拿起手机来开微信，属于钟灵的聊天栏第一看到的依旧是今天早上他发的那一句——“说好的早起呢？”

        姜澈并没有看她，低垂着眉，径自收拾剩的那分。

        姜澈不明所以，移开电脑，意识望向自己右手边的桌面。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