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死心，继续问dao：“倒了还是死了？说清楚。”

        “死、死了！”那小卒生怕谢燕鸿怪罪他，拼命叫dao，“真的死了，受了伤呢。就在洪涛山西边山脚xia，血liu了一大片，都没气了，肯定死――”

        他喊得太大声了，陆少微nie着手里的石tou，gan1脆利落地照着他脑袋来了一xia，他立时晕了过去，脑袋洇chu一汪血来。

        谢燕鸿一屁gu坐在地上，愣愣的，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陆少微nie着石tou，有dian不知所措，朝长宁打yanse，小声说dao：“我手快了？要不要救活他？再问问？”

        长宁却只是皱着眉tou，看着谢燕鸿。

        谢燕鸿抬手ca了cayan睛，站起来，盯着倒在地上的人，说dao：“把他手脚捆起来，扔到远一dian的野外，是死是活，看天意吧。”

        料理了那个小卒，再一次，谢燕鸿不知dao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他从京师一路到了魏州，就为了将先帝的书信交给外祖父，谁料书信是空白的，外祖父也是靠不住的。他娘给他安排的路，走到魏州就是尽tou了。于是他另外给自己找了一条路――去找颜澄。

        这条路也走到tou了，他该往哪里走？

        不知怎的，陆少微也有些恹恹的，推了推他，cuidao：“快先走吧。这些人都是在册的，缺不了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找了。”

        谢燕鸿diantou，一行三人一时没了目标，就径直往西北方向继续走。

        极目远眺，不远chu1便是洪涛山，山势gao低起伏，积满了雪，状似狂风中起伏的洪涛，一yan望不到尽tou。an照那小卒所指的地方，他们没多久就到了洪涛山西边山脚xia，只是抬yan望去，除了雪还是雪，雪盖住了一切，了无痕迹。

        谢燕鸿勒住了ma，ma儿嘶叫一声，甩了甩tou，跺着脚退了几步。望着洪涛山，他翻shenxiama，左右望了望，见一chu1有一棵枯树，gan1枝直指蓝天，树xia有几块碎石。谢燕鸿蹲xia去，在碎石中间，徒手挖开积雪，louchu土层，又往xia挖了挖，将那枚印章埋在土里，又将雪堆回去。

        若是为国戍边，战死沙场，也能赞一句“纵死犹闻侠骨香”。颜澄shen上却带着洗不清的罪名，如猪狗一般被赶到这样的地方，毫无反抗之力便死于狄人刀xia，尸骨掩在雪xia，无人知晓。

        一起纵ma御街，御赐簪花的日zi仿佛还在昨日，今日却连埋骨之chu1都找不到，远在京师的敬阳长公主又知不知dao自己唯一的儿zi死在了这里呢？

        他们不能久留，狄人四chu1chu没劫掠，停留野外并不安全。

        谢燕鸿突然觉得自己累极了，不知往哪儿去，也不想往哪儿去，就想在这茫茫雪地中一坐，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gan1，反正他早就应该与家人死在一块儿了。

        忽然，他gan觉到shen侧一nuan，余光看去，是长宁蹲在他shen侧。

        长宁gao大的shen躯躬着，背后的长刀杵在了地上，戳了个雪坑。他随着谢燕鸿的目光，看向不远chu1的山，平静地问dao：“你想去关外看看吗？”

        谢燕鸿看向他：“嗯？”

        长宁说dao：“再过几个月，chun天来了，鸢尾花就开了，紫se的一大片，很是好看。”

        谢燕鸿记得他说过，chu了关，一路往西去，有丰meishui草，也有百里沙海，还有赤岩若霞。当时还想，也不知能否有一日能亲yan看看。

        “你想我去吗？”谢燕鸿问。

        长宁dian了diantou，又说dao：“阿公什么都知dao，你若有困惑，大可问他，他能帮你。阿羊嘴碎，ai问话，你不用理他。”

        谢燕鸿diandiantou，忽然觉得，还有岔路可以走，还没到尽tou。

        “我得走了。”陆少微突然说dao。

        谢燕鸿回tou看他，满脸迷茫：“啊？”

        陆少微牵着他的大黑ma，低着tou，脚轻轻踢飞一颗小石zi儿，扬起一阵雪雾。他向来是老神在在的，说什么都很笃定，说长宁有“血光之灾”，说天时都很笃定，此刻却见他有些迷茫。

        谢燕鸿其实一直都没搞懂陆少微为什么和自己一dao，一路上，陆少微也没图他什么，甚至还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