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一气左冲右突，让他不吐不快，他走到母亲边，扶住了她，继而问：“谢家所犯何罪？”

        荣王看向他，说：“谢家意图谋逆，父皇早有察觉，侯府中搜与废太的书信往来。”

        说罢，不等颜澄有异议，他便差使侍官将一诏书拿去，展开予他一看。竟真是降罪于谢家的诏书，笔迹也真是先帝笔迹，只是诏书颜略黯，看上去不像是新写的，玺印血红，却是新盖的。

        颜澄还要再说，敬阳公主掐住他的手，长指甲都掐他的肉里了，他这才勉住了嘴。

        哭灵要接连哭上七天，幸而那时候还未冬，若是雪天，少不得要哭过去几个人。哭灵几日之后，敬阳公主整个人瘦了一圈，一现了老态。

        磨了这些日，她也木了，与丈夫儿商量着：“埋起人吧，今时不同往日了。治罪谢家的诏书是皇兄早就写好的，不太还是荣王，无论谁继位，那都是一柄剑。诏书还有一，是写给咱们家的，荣王亲自拿予我看的。”

        敬阳公主捂住脸，泪早就哭了。

        承平伯颜厚气得脸都青了，猛地拍案而起，将红木小几都拍裂了一角。他恨：“昏君！昏君！竟对功臣赶尽杀绝！”

        他是从谢韬边的百夫长起的，一路生死，与谢韬不是兄弟胜似兄弟。谢韬劝他韬光养晦，他也听了，生死厮杀尽都留在昨日，安安心心地当个以惧名的伯爷。

        敬阳公主连忙去捂他的嘴，哀哀：“小心！隔墙有耳！”　　那一写给颜家的降罪诏书，自然是避开了她，只是，要杀她的丈夫儿，与直接杀了她又有何异。荣王拿给她看，就是还想颜家活，想让颜家与孙家一般，当老臣中的表率，带称颂新帝。

        颜澄整个人都木了，茫然地站起来，却不知他能嘛。

        他从未这么后悔过，他觉得自己过往二十年都虚度了。那些快活日都不过是月镜花，拂开满目锦绣，底尽是这些蝇营狗苟，而他什么都不了。接来几日，颜澄闭门不，他想要去狱中看望谢韬一家，被母亲拦住了。孙晔庭上门要见他，他大骂着让他。

        先帝停灵半月之后，新帝登基在即，废太――也就是济王即将启程前往徐州时，坐不住的人终于拼死一搏了。

        负责挑的是济王曾经的恩师，同平章事廖远之，废太党羽废的废贬的贬，就剩他一人，还留在宰执位置上。颜澄原本还不知，知他见父亲将尘封已久的宝剑重新磨亮，剑一鞘，锋芒犹胜往日。

        经了这么多事，颜澄也不似往日莽撞了，他问父亲：“可有把握？若不成，可有后招？其他人俱都不行了，荣王怎么只留廖远之一个人？就在这儿等着呢。”

        他问了这么多，颜厚也答不什么，手握宝剑，颓然而坐。

        “儿，”颜厚说，“为父一不为荣华富贵，二不为封妻荫，只为心中的公。为了谢兄，为了那些当初那些血溅沙场的兄弟。”

        公？什么又是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