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他确实是来调查的，这个会所被人举报了很多次，却没能查个结果来，他的同事还在外面等他的报。

        ——他输了。

        “警官，您暴了。”

        “你看的可不是她，是她上的铁链。”

        衬衫袖卷到手肘，小臂线条在燥的空气里。白起注意到了那是相当纤细的手腕，纤细却有力，骨关节上覆着坦然的苍白。

        那双手握着鞭也该是有力的。

        白起听到自己的呼响而急促。

        他套上一旁的厚外套，然后抓起一旁的摩托车钥匙走了去。

        白起瞥了一舞台上少女在外的，冷笑了一声，“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称之为艺术的。”

        许墨仍穿着件白大褂，和那日在酒吧里的西装衬衫不同，这显得他相当的无害且温和，白起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那夜和他约定的人。

        许墨把办公室的门轻轻巧巧地带上，稍稍整理了一手里的文件夹，“你来晚了。”

        白起手里摩挲着一张名片。

        “如果你愿意面对真实的自己，那么就过来吧。”

        听到这话的男人却只不动声地略微颔首，眉里似乎有什么光一闪而过，然后不慌不忙地问了一句，“是吗？你不喜？”

        即便是疑问，上扬的问句里也带了讥讽似的笃定。他就那样稳稳地站在白起面前，并没有他来，举止间也不带任何威势，却莫名地使他不能反驳。

        “别傻了”，那人却跟了一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有慢悠悠的笑意，他凑到白起耳边去。是一个极近的距离，他呼时的气息他都能知到。也是声音小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一句话，却如同刀刃一般，划破了他的神经，刺到了最要命的地方。

        白起心猛地一震，恰好舞台的聚光灯扫过他的睛，刺目的光线直直向他的瞳孔，他在一片苍茫而昏暗的白里看到那人的手臂。

        分针一一地往前挨着，每一分钟都漫长得可怕。

        那人离开时留了这么句话，侧过走时，白起看到酒吧昏晦的灯光在他瞳孔上打的清透泽，只是底却是再沉不过的黑。

        白起定定地看着前男人嘴角的笑意，很久都没有回答什么。

        “只是十分钟而已。”

        他看了一白起，然后从他旁走过去，走了楼梯。

        他走到了五楼，那人的办公室门，然后看到了他。

        白起死盯着墙上的挂钟，八二十五。

        他把那名片丢了，可那上面并不复杂的信息却在他里被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走上那个研究所的楼梯时，他觉得脑一片空白。

        很好的磨砂质，上面简洁地印着“许墨”两字和一串号码。背面则是一个地址，明明白白地写着以他名字命名的研究所。

        今天是他说的时间，晚上八半之前，他都会在研究所办公室里等着他。

        白起把玻璃杯磕到桌上，生生把那冰凉到膛里去。

        “改编自《瑞斯丁娜》，一个破坏纯洁和德的故事。”那男人把一杯漾着灯光的酒推到他面前，话外之意却迅速拉回了白起的注意，“警官您是要把这些演员连同工作人员一同抓回去吗？以传播淫秽之名。”

        手指一用力，那张小巧的卡片应声而裂，然后被白起扔到了垃圾桶里。

        白起觉得自己的呼被打湿了，然后那双手碰到了他双间已经泛起度的地方。

        白起没有听到台的人在吵嚷着些什么，只默默地看着那鞭甩的残影，有一瞬间是走了神的，不知自己在何，也不知要什么。

        仿佛一柄直心脏的木箭，没有金属的锋利，却还是一矢中的，深刻而平稳。

        一杯冰灌到嗓里，分针咔嚓一声垂直地指到了最端的6。

        直到旁响起一个沉悠的声音。

        那人自顾自地笑了，说话时却莫名地让人觉得叹了气，“你看，和艺术的界限永远是模糊不清的。”

        白起不知自己在解释什么，他应该庆幸的，庆幸自己没有机会陷这个深渊，然而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脚步，

        白起脸微微一变，意识地将脚步往后挪了挪，神转到灯光躲避的角落里去，只觉得嗓一阵涩，回答他，“不错，她很漂亮。”

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被男人鞭笞的画面。铁链在女孩纤细的脚踝上绕了几圈，或许是为了营造什么样的气氛，铁链壮结实，却锈迹斑斑，暗沉和冰凉包裹着柔细的。那女孩算不得丰满，瘦削纤细的材尚蜿蜒着属于初明世事的青涩。只是大片苍白的肤着，很难不使人联想到更多的东西。

        她无力地承受着男人的鞭打，细细地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