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问我。”

        他喜的不是什么姿势或者多么的技术多么漂亮的脸，他的是那个窄小租房里总是贴着他喊哥哥的于植，是那个因为没有窗又害怕他闷，自己画了一整幅画充当窗贴在墙的于植，那个他烧不起时红着睛日夜照顾说如果我能替哥哥生病就好了的于植，那个在哈尔滨冰天雪地里害怕侯雯元找不到自己，笨笨地在背上挂满气球的于植，是那个每天晚上抱着吉他给他写了很多很多首歌的于植，卧室的合影多到摆都摆不，一起登山攀岩，一起潜雪，他们在峰上呼喊，在极光许愿，去布达拉的长阶去印证一步一回的传言，侯雯元在他后，从来没有走远，后来他们辟了小窗，换了新的弦，可此后许多年，侯雯元都被困在那段赤诚的真心和幼稚冲动的里，不计得失，不较利弊，囚人先自囚，渡人不渡己。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胆怯和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固执，但他真的喜于植，烈真诚，心甘愿，在三十岁时为持己见的奋不顾，而如今的于适再也成为不了于植，尽他拼命复刻着侯雯元曾经旧的痕迹，甚至为了一说不清不明的执念甘愿模仿养在外边的消遣，和上不得台面的玩争一句夸赞，却再也没办法回穿梭时光的十年前的他自己，回不到那个车亭被冻得瑟瑟发抖的雨夜，缺到极致，偏偏怯懦，偏偏疯狂，侯雯元如今不愿再心生可怜。

        时间在沉默中走得极慢，烟灰最终还是着脸边坠在地上，于适扎脑袋，放松成最适合被的状态，挤来的时候圈跟着发红，呕的冲动一次又一次被囫囵吞咽，侯雯元的鞋尖抵着那团鼓狠磨，于适的表逐渐呈现一种被玩坏的碎，白顺着往，结动时就像耳垂那枚随他起伏摇摇晃晃的耳环。

        侯雯元的指腹摩挲那块肉，指甲碰着耳环边缘勾了勾，趴在他小腹缓气的于适仰起来，嘴角的涎还没来得及，他偏偏脑袋方便侯雯元拨，说：“我记得你喜的。”

        他确实喜。

        当时只不过随一提，于植记在心上，放学以后去附近的穿孔店打了两个耳，扎完的耳垂还着，细细的耳棒从肉穿，于植兴采烈地展示给他看，问他帅不帅，酷不酷，侯雯元当时只记得问他疼不疼。

        正是夏天，他的工作又多了一项，帮睡不醒的于植护理新打的耳，后来一段时间于植换了耳钉，小小亮亮的一枚在耳垂上特别可，侯雯元能盯着看好久，于植发觉后就过来黏着，坐在他面凑近让他瞧，问他好不好看。

        侯雯元说特别好看，于植趴在他肩膀，说：“那哥哥多喜我一吧。”

        侯雯元把于植每句话都当真，包括这句，也许算不上真心只是被氛围烘托到位，但侯雯元确确切切真的到了，多喜他一，不离别或分开几年。

        而现在于适任由他打量那枚圆环，耳肉被拉扯的力度得钝痛，他依然问好看吗，侯雯元依然如实回答，于适的脸上罕见如此外的笑意又转瞬即收，持续不到一秒的明亮被落寞覆盖，他低了声音，说：“那你不要喜别人。”

        过去的事总是越品越容易念旧已经足够心烦，侯雯元懒得深究，而于适一遍又一遍自欺欺人般地提醒，迫他将现实与过往在无数次割裂后自一样地重合，侯雯元彻底失了兴致，手帕，说：“我喜的确实有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