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席知皱着眉，“你该不会要跟他们走吧？”

        姜落又拜了一礼，随后站起，“对不起，蒋夫人，一切因我而起，自然该由我结束，您不要再多劳心。”

        但两人现在要的，是心照不宣地分开。

        姜落上前一步，又朝蒋蓉规矩地行了拜礼，“蒋夫人，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从前以为，不去招惹不去受，那些就可以不存在，我也活得很随便。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我有理想有望，有意识有自尊，就不该是无所谓的。”

        窗的月光没什么太大作用，唯有摆在外的蜡烛提供唯一的光源，那微弱的光芒无法完全穿透墙。细沙已深深嵌砖墙的隙之中，地上是湿的稻草。

        枝的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地面上便落满了树叶的斑驳影。门锁的形状扭曲，地牢的通狭窄湿，传来啮齿动爬行的声音。

        他已经知了姜落是他的，这就够了。相并不能为未来买单，所以多添遗憾。

        没理就这么算了，既是公理，她便要争。

        姜落找了还算净的地方坐，怀里正揣着临走前给她的糕和御寒的披风，看着看着她就不禁失笑。

        微凉的晚风拂面而来，姜落觉得自己仿佛闻到了枣香。

她的手随意一放，碰到了刚刚姜落放在那里的和离书，这一次，她便只个旁观者。

        夜如黛。

        没有人可以肆意破坏角落里的种，即使它不开花也不结果。

        直白的夸赞蒋蓉也招架不住，她只是轻咳一声，让她快起来，“还有一件事，你的母亲怎么办？”

        砰砰砰――

        “那王八小怎么来了？屎盆真是拦也拦不住。”游席知呸了一声，“死老太婆还恶人先告状了。”

        游席知对于两人的态度也是如此，过一场就行了，没必要后半生再牵扯到一起。再者，严佑也太不讨喜了――他们把她的睛养得亮晶晶的，可不是为了让她掉泪。

        姜落笑，“我当然会记得。”

        这些问句是无意义的，因为她知严佑一定会答应，她也不可能甘心和他什么朋友。他很她，到让她从中学会了如何自己。

        姜落定定地看着他，才明白自己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他们的问题不是相与否――这不是什么简单的再会，而是真正的离别。无法到的约定只会拖着彼此，到最后变成一地狼藉。

        “师父，我有想要的事。你的养育之恩……”

        他走到姜落面前，“你有你想的，我也有我要的。生拉拽地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互相拖着彼此，并不是你我所愿。当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各自珍重，便是最好。”

        蒋蓉在听何玉晴讲完后，便让人带她去用膳了，毕竟她也没有待人的癖好。她示意柳嬷嬷继续说去，“人没看住？”

        “诶诶诶，打住打住，少给我说些不吉利的。你既要去，那便随你去。反正你记住，我们是不可能让你事的。”

        都潜意识里觉得，他会拒绝和离。

        她想到了茉莉，那时候被关着的她孤单又绝望，比她无助得多。

        “没事。”她重新仰起，浅笑着，“这段时间，非常谢你。”

        现在，彭力知了事的经过，便火速派人来严府抓人了。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此时的对话，柳嬷嬷在外低声喊，不太确定里面谈话的状况，“夫人，衙役来了，说是要带走二少。刚刚那位……好像跑去衙门状告了。”

        他冷哼一声，“和离书已经在那儿了，不你同不同意。”

        烛光摇曳，令阴影随之起舞，呈现奇异的形态――钩状的尾巴、抓握的利爪、的獠牙――每当直视时，它们又化作光影的把戏。

        他的话句句真挚，炽的渴求再次被藏了起来，温文儒雅的模样一如初见。

        “所以，就算是有前车之鉴，你也不会和她和离是吗？但这份和离书，是姜姑娘主动写的。”

        但严佑签了和离书。“我尊重她的意愿。和离。”

        “不。是有个自称是赵驰的人来严府找人，轮班的司阍不知这事儿，就打发他走了。结果那人去报了官，衙役就过来把人带走了。”

        虽说蒋蓉答应保她后半辈吃喝不愁，但先前也把她饿得晕花。比起能饿她一顿，就能饿她十顿的蒋蓉，何玉晴自然更相信彭力。何况彭力还是个官，她指望着青天大老爷给她主呢。

        “好。”姜落，“那我们……”还朋友吧？还能见个面打招呼吧？还能友好地交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