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到很重的血腥味，泪掉得更多。李莲花肚的确往移了，那么瘦的，好像要被从中劈开一般。我一直在用扬州慢替他运转，知晓他况，盆骨被生生撑开，脏撕扯之痛，不知他病如何承受。

        我听到这，已经大概明白。李莲花的心，若一早知是这样，断不会平白利用无辜稚换取自命，笛飞声也必不会行违逆李莲花的心愿。只是造化人，阴差阳错，生米煮成熟饭地用了这奇诡方法，走了一遭血肉生死债。

        笛飞声和我讲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成了。笛飞声着气说。

        那时候我要抱抱他，抱很久很久。

        李莲花睡着了，安安静静地，我一时不知该兴还是该难过，五味杂陈都化作一声叹息。我轻轻摸他的脸，等着他醒来，便能重新看到我。

        解决完单孤刀之乱，彼时李莲花已毒膏肓，却仍余四顾门旧事未了，恰好笛飞声从角丽谯遗留的南胤残卷里找到半张秘方，能用一种特殊的双修心法吊人一气。半推半就地，笛飞声便续了李莲花月余寿数。不料李莲花逐渐发现有异，凭空多了一副女，还显孕相。二人惊诧万分，而此时那残卷的后半分被找到，上边详细写了双修续命后，用胎儿脐血救人的方法。

        快！笛飞声从被之抱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孩，连着一颤巍巍的脐带。药冲上去，用剪刀从脐带剪开，将脐中血挤一个细长的尖。我脑一片空白，只顾着不要命地往李莲花里输送扬州慢。可是李莲花的却慢慢去，只有气没有气。

        我回去看那新生婴孩，遍紫黑，一动不动，形态不太像人，我也不懂这算什么，只是心里难受得厉害，想来李莲花的愧痛比我更甚。他不愿让我知晓此事，故而一直躲我，唯有今日他生产，笛飞声恐怕他熬不过，叫我来见他最后一面。

        药忽然一把将我推开，他举着手里的尖刺，往李莲花心狠狠一扎，我啊地叫了一声跌坐在地，却被笛飞声捉住手腕，他吼，快运功啊！我一掌推向李莲花的心脉，将血推向他四肢百骸，我忽然发现，碧茶之毒竟然被这脐中血压得节节败退，涤如扫尘，直至消散不见。

        怎么回事？我发愣。

        李莲花猛地咳一腥血，终于上气，我见他中喃喃说着什么，却听不真切。他仰起脖，牙关发咯咯的响声，失焦的睛望向半空，浑抖起来，好像风中残烛，忽地我听到哗啦一声，血腥味猛然得我发晕。在同一瞬，我看见碧茶之毒像索命的鬼手，一条一条迅速爬上李莲花的脖。

        笛飞声一直在给李莲花搭脉，他松了一气，居然脚一，打了个几不可察的趔趄。

        ―完―

        我不知这还算不算得上救人，如果受此大难方能解毒，也不知究竟值不值得、应不应该。

        我忽然听到了血肉泥泞的一声响动，李莲花呼一停，往旁边歪。我大骇，看见李莲花嘴边溢血线，接连不断往淌。药见状上前，用长针封住几个大，掰开李莲花的嘴往里灌了一碗黑的汤汁，混着血来一半，只好再灌一碗。

        到底怎么回事？我带上哭腔。

        我心得砰砰快，去看李莲花的样，他面上一直拢着的那死气也没有了，虽然虚弱，但呼逐渐变得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