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他解释说：

        “民间许多刚生养了孩的年轻妇人，都是坐月里照顾幼儿、烦了那些孩的啼哭之声，所以被吵闹得发了疯的。——那小崽最能嚎，你肯定受不了。还是让他祖母照顾吧，他祖母有的是经验，对他也好。”

        婠婠听到后半句话才勉同意了来。

        这个时代幼儿的夭折率还是很的，生来已是艰难，可孩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生，洗三，十日，满月，百日，周岁，三岁，五岁……每一步都是一个坎儿。

        稍有不慎，孩就会夭亡。所以帝王和贵族们给自家的孩寻找乳母时，都会优先寻找那些生养过孩、而且有经验成功把孩养大了的妇人。

        有养育孩的经验，就是最大的底气。

        平心而论，如今天底最最盼着太聿好的应该就是他的亲祖母圣章太后了。

        太后将此视作自己晚年的唯一保障，比谁都盼着太聿平安长大，她虽对孙儿的父亲晏珽宗挑剔又瞧不上，可是对这个孙儿实在的不行。

        每日都要打起十二分神照养孙儿的。

        事实上，当晏珽宗带着婠婠一起了甩手掌柜把孩送给太后照看时，太后后来也的确把这孩养得白白胖胖、格外健康。

        ——是以，当她到了晚年开始没完没了地开始折腾儿孙的时候，她亦认为这都是理所当然的。

        坤宁殿里不闻半婴儿啼哭吵闹，所有人的心思都花在了侍奉皇后一个人上，人们每日绞尽脑汁所想的就是如何服侍皇后可使皇后月中心愉快、如何味更鲜、皇后更喜的菜式来。

        婠婠也听说了晏珽宗册封太的事。

        她淡淡地仰首望着帐的龙凤相戏花纹看了许久，才低声说了一句：“是这孩的命好。”

        命好，所以可以享受他父亲为他打来的江山。

        他用了自己前半生二十来年的血汗经营，换得这孩三日之一步登天。

        *

        婠婠平日并不是见不到孩。

        在太聿睡熟或是吃饱后不吵闹的时候，母亲就会带着他来给婠婠看一看，还：“怎么，我替你们看着孩，没将他养得不好了吧？”

        婠婠叹服：“多亏了母亲替女儿劳。如今我看着聿儿几乎一日变一个模样，果真长得快。”

        母亲笑：“你不看他父亲是个什么格儿，他的种，又怎么小的了。你只看着罢，日后说不定个蹿得比他父亲还呢。有的是他长的呢。”

        她又俯首慈地拨了拨襁褓中聿儿密的胎发：“聿儿、聿儿，祖母的好孙孙，你可快快长大，长得比你父亲再些吧。你祖母还等着聿儿封她太皇太后呢……本朝一位太皇太后……”

        婠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