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更加油腻昏聩，他抚了抚郁姬的脸颊，“你适才低的时候，很像那晏珽宗的女人。原来你外祖母和她还是同乡，兴许你们祖上还是姻亲呢，难怪相似。”

        郁姬泪摇了摇说不敢，“妾为贱，岂敢和他们的皇后攀亲戚。”

        其木雄恩也是微不可见的皱眉，中划过嫌恶之。

        实际上除了同为人、同样纤细白皙之外，这郁姬和圣懿攀不上半相像的地方。

        何况阿那哥齐从来都没有凑到跟前真的看过圣懿一，现也敢这样在这里信开河。

        但郁姬的这话，乙海可汗并不赞同。

        他皱着眉恼怒地否认了郁姬的妄自菲薄，

        “她算什么东西？又贵到哪里去了？！等本王攻云州之日，她不过是和你一样伺候男人的玩意儿。——不，不，她还不如你呢！你父亲好歹也是我阊达男，你也是本王亲自纳来的妾，她到时本王的营帐，就是他们魏人所说的什么通房，我还能把她拨给你当婢女哈哈……”

        说罢他便一把拉扯着郁姬，将她推上了铺着柔羊的床榻，丝毫不顾及在场的众人。

        女婿降林措和其木雄恩等人见状都十分识地退了。

        *

        郁姬坠了一滴泪雪白的羊床毯上。

        她用汉话喃喃自语，“我愿她永远贵……”

        事毕后，阿那哥齐懒懒地起束了腰带，一边斜着随意问她，

        “你方才说什么？”

        郁姬回：“回大汗，是外祖母从前教妾的一首濂州乡曲。”

        阿那哥齐了，“很好听。日后再来，你可以多唱些。”

        郁姬恭顺地应是。

        她又问，“您现在还需要我多唱几首吗？”

        阿那哥齐望了望帐外不断传来的响动，想到事态到底是十分紧急了，不能再耽搁时间，于是只好作罢。

        “你去吧，次再传你来侍奉。”

        “是。”

        大汗王帐的门帘被人掀起又放，郁姬那张事后因承受了雨而千百媚的面孔也在黑夜中消失在他面前，如夏日傍晚时分摇曳在晚霞中凝的芙蓉，乍然一看，竟还真有几分那陶氏的风致。

        直到这个时候，阿那哥齐的心仍在，想象着那陶氏承之时会不会也是这样的风。

        却不知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注视着郁姬的面容了。

        帐外，刚才因为阿那哥齐陡然的发起意，和他这妾贪一场，又让众人在大战当前迫在眉睫的紧急时刻耽搁了小半个时辰。

        等到乙海可汗不紧不慢地系好了腰带，再传他们来继续议事的时候，众人额前都急得冒了一层豆大的汗珠。

        这一次他并没有见到女婿降林措。

        其木雄恩向他回话，说降林措依照着大汗的意思，拿着他捡到的晏珽宗的那缕发前往两军阵前挑衅魏军，声声直说他得到了魏帝的一缕发，即如斩魏帝之首，以此来鼓舞自家的士气。

        然后，他就被晏珽宗一箭穿了脑袋，而后他手中紧握着的那缕发也随之掉落到了台之。

        的确是台之。

        两军对阵之时，往往会在自己军中搭建台或者眺望台，用以向对方宣战挑衅或者侦查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