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妾在蜀地时候学来人家的法，这鲜红枣儿，是三蒸三晒过的，是补人气血的东西。娘娘若是喜，一日吃上一两个就足够。——妾问过薛尚医了，薛尚医昨日已检查了一番，说是对娘娘有益无害，妾才敢取来。”

        那架皇帝为她心制备的、极尽奢华的銮驾，就成了她孕中大半时间养胎的金丝笼。

        每家都有固定的名额，基本上都是各个世家大族的嫡长、嫡长孙，作为接班人培养的人，才能带着合族长辈的殷殷期盼国学中受教。

        有时看着她那泪汪汪的模样，让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对她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而且哪怕是尊贵的世家大族，也不是随便哪个孩都能直接送国学里去读书的。

        只在中午阳光尚好之时，她会轻轻推开那扇小窗，如小兽一般打量一番外面的世界，看看现在他们的车队行到了哪里。

        了冬后，里面烧着旺旺的银丝蜜炭，铺着厚厚的鹅绒地毯，车两侧的置架上全都摆满了她孕期要吃的各种补品和零，还有给她涂抹肚四肢防止生纹长斑的各种各样的药膏，诸如蛇油膏、洛神霜、玫瑰、媱妃……

        婠婠倒也都温顺地着肚给他涂来涂去的。

        “果真是即化，香甜糯呢。这三蒸三晒的法，本在里倒是还没吃过。”

        见皇后喜，贺妙宝这才放了心来。

        那官太太便因此对妙宝激不尽，连说了一筐的好话。

        这些，是皇后带给她的。

        “本的侄女崇清也时常在国学里读书，来日，本也会叮嘱崇清多多照顾瑶瑶几分，不会叫瑶瑶不习惯的。”

        妙宝的唇嗫嚅了：“娘娘待妾恩重如山……妾何以为报！”

        她每日十分之九以上的时间都是懒洋洋地卧在那方靠近小窗的榻上，榻上铺着皇帝为她亲手猎得的绒绒的猞猁，锦衾的被面是姑苏绣娘们绣制的百鸟朝凤。

        孕期女绪波动易大，她脾气日益见长，和在六镇陪他征战在外时的那个女一都不一样了。

        她当十分惶恐，有些想要拒绝，但皇后却说叫她安心。

        这样略说了几句话，妙宝便退了。

        每日皇帝亲自端了汤药到她枕边来喂她用安胎药，好不容易等这个小祖宗吃了药，他还要心选几样她吃的甜来给她去苦。

        话中，皇后说起回京之后要把瑶瑶送国学里读书的事。

        饭毕，瑶瑶和两个婢带着蹒跚学步的璍璍去玩了，妙宝又陪着皇后说了一会儿话。

        妙宝为皇后献上一小罐她亲手制作的蒸枣。

        待回去之后，她只让人告诉那官太太，说是皇后的心甚好，看着不像动怒过的样。

这才开始忙着自己用膳。

        ＊

        直到夜半无人之时，妙宝才敢打开那个匣，看着放在里的那金簪。

        婠婠笑地掀开瓷罐的盖，了一枚送嘴里。

        全都是为她准备的东西，琳琅满目地满了一整个车厢。

        ——

        饭倒是不用他喂，因为婠婠自己馋得慌，总是吃不够，这时候她就会了榻主动去觅。

        晏珽宗有时有心在饭后带她去消散步，她都极力反抗，像只要被他拖笼中宰了的兔似的。

        妙宝知那国学是尊贵人家的弟读书学问的地方，里的大小孩童非富即贵，甚至十个里有七八个都是家中有爵位要传来的人家。

        转了十一月后，天气越发寒冷，婠婠肚一日比一日大，畏寒怕冷的，更是索连动都懒得多动几。

        她确实是被养在笼中的。

        在温泉行里多待了两天后，晏珽宗就带着婠婠继续赶路往都中走。

        夜就寝之前，他掀了她的被褥，开始为她涂抹防止女孕中生纹的蛇油膏。

        两缕寒风一，她就立合上窗，收回了自己手，缩了温的被褥中昏昏睡。

        他看得婠婠越发思念孩，每日都要花上许多时间来哄她，日日和她承诺很快就会让她看见聿儿了。

        她以前，付过很多的汗和辛劳，但是却从来没有一轻轻松松就赚到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