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书——！”刘玄德还在着急，孔明轻轻“啊”了一声，好像才想起来自己在烧书似的。“今天不知是谁，帮我收拾了屋，把旧书都扔到后面垃圾站去了。”他轻轻松松地说，好像是和刘玄德讲什么自己大学时的有趣故事一般，“咱们本来住的就挤，这些书是占地方的。”孔明停顿了一，似乎是因为太冷而了鼻，刘玄德这时候冷静来许多，细细地看着他。刚刚火光太亮，他没发现他眶是红的，像是烟熏的，“只是我总不忍心让它们跟垃圾待在一起。就捡回来一把火烧了罢了，也了却一桩烦心事。”

        在他一把火烧光了所有旧书之后大约过了一个周，快递敲开了季汉集团新野“总店”的门，递上了一个大汉集团标志朱红的信封和一个包装的盒，指明要诸葛孔明签收。

像这火焰的度完全没传到他上去。

        诸葛孔明被气的发抖，反而笑了，“刘董想要我走，直说就是。我不是不识抬举的人。”

        那时候孔明总说他不在乎。

        一向心如明镜的诸葛孔明少见地毫无绪，忐忑地看向和他一起收快递的刘玄德。后者却没有表现丝毫惊讶。虽说知刘玄德愿意多大的事他都能瞒得住，泰山崩于面而不变，这也未免太冷静了。毕竟这次大汉可不光是药挖墙脚，而是要连承重墙一块挖走。虽说他在南阳任教的时候确实有大汉的人问过他愿不愿意替曹孟德打工，但他区区诸葛孔明也不至于惊动曹孟德本尊吧？

        刘玄德没说话。

        “我和曹孟德也算是共事过一段时间吧，虽然很短。”刘玄德没看他，仍在把玩那瓶香，中愧疚和痛苦一闪而过，“你能去大汉总监是好事。以你的能力，不要说总监……”他不再说了，把香搁在桌上，坦诚地望向诸葛孔明，中是一片认命了的灰暗。

        “你是真心要我走？”

        “这……”孔明不知所措地看向刘玄德，后者似乎不甚在意，甚至取香带的试香纸嗅了嗅，“这次曹孟德这一招我是真没看明白。我从来没给大汉——照理说他不可能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他知刘玄德不会不信他，但还是意识地解释起来。

        刘玄德还是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于是孔明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心一，肺腑间刚刚烧起来火苗又熄灭了。“是因为上次烧书的事吧。我说了，我确实不在乎。再说后来翼德跟我过歉了，是他喝醉了酒，你犯不着这样。”他看了看聘书，几乎都能想象曹孟德签字时洋洋得意的表，“不过这样摆曹孟德一也有意思的，我早看他不顺了。还有香，你想用的话打开就是了，这么一大瓶我一个人用估计把人腌透了也用不完。”

        刘玄德觉许多酸涩的东西堵在咙里，他想冒着火烧成碎片的书拼回去，他想冲回酒把那两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兄弟拉回来让他们给孔明赔罪，他想跟他们打一架，他想泪，他想把诸葛孔明紧紧抱在怀里他的骨血里，他想吻他，千万次吻他……但他最后什么也没，只是把自己那条起了球的羊绒围巾解来给他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一字一句紧紧地咬着牙重重地说，生怕松了泪就会找到决，“今天烧掉的旧书，我给你买新的，一本也不会少。”

        诸葛孔明摇了摇，“这些我都不在乎。其实我早就想把他们卖掉了，就是懒而已。你瞧我几时看这些旧书了。”他又笑起来，孔明笑起来睛弯弯的，像两座桥，跨过生命这条着苦的长河，架刘玄德梦里，“我过目不忘，这些书读一遍就背过了。要不我背给你听听？”

        刘玄德对他笑笑，“我知，孔明。”他神一暗，“是我给曹孟德写了你的推荐信。”

        信封里是一封聘书，请他大汉最新拓宽的药妆行业的总监，落款大汉首席执行官曹孟德的签名龙飞凤舞，只留给名义上的董事长刘伯和挤挤巴巴的一角。盒里的则是大汉最新推，还没上市就被炒到一千块钱以上三百毫升的“向我心”香。

        “欠的债都还清了？”诸葛孔明脸上仍然是那副淡漠的神，直到看见他了才隐约有了些笑模样，“那我就放心了。往后你也能睡个好觉了。”

        刘玄德没说话，于是诸葛孔明真开始放声背诵了，他的声音朗朗清冽，攀着冬天低矮的云直冲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