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又大又厚的胳膊兜住自己，忉利天把那胳膊扣住，不让走了。他呼急促，浑发，忽忽冷，但这个怀抱温又定。仿佛在这里，任何小题大和胡天胡地都能得到允许。躺在蓬松被里――虽然只是短短几天，但足够驯化他了――舒服到能够原谅这两年所有的颠沛离。他只想把自己深深埋去，就像在冬天埋一粒沉睡的种，可咙的渴和疼痛又让他不得不开：“……”他放纵自己用一种刻意的撒语气去求救，就像在这张床上，这个怀抱里，脆弱是安全的，甚至矫造作都是被欣赏的。弗栗多拿过电解质，好递到他嘴边，他一气喝了半瓶。

        忉利天困倦地眨眨，想把突然现在脑海里，还自动翻译成现代语的诗歌赶去（韵脚都不对啊！），但赶着赶着它就成了房间里的大象，大象还踮起脚在成串拉起的彩灯舞，仿佛一个蹩脚的戏团。光、

        你不知，给你选一份礼会那么艰难

        “就这一间卧室，赶我去，我还能往到哪儿去啊。”带着笑意的抱怨，弗栗多掀开被，半躺了上来。

        “晚安，安心睡吧。我抱着你。”

        背后半响没声音，忉利天不免又懊恼起来。这几天生病，他和船长霸占了大床，弗栗多只能在床脚打地铺，早早晚晚被一人一猫折腾得够呛。作为被鸠占鹊巢的一家之主，他倒是半句抱怨也无。自己作成这样，未免太持“病”行凶……后背的被一空，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凉飕飕的空气，背上的汗一一立起来。

        直到忉利天用的鼻音表示自己不想再喝，他把剩的放在床柜上。抱着这人就觉得心疼，一细细的骨，铮铮作响，放在怀里兵似的咯人。忉利天睡衣卷到肋，他扯住摆往拽了拽。手不经意往一探，弗栗多一激灵：“睡呢？怎么啥都没穿！”

、加湿，这也得添。写毕一抬，看见忉利天光着穿着晃晃的睡衣，捧着床桌，上面搁着空碗，正从卧室走来。

        “弗栗多，你…上来……”忉利天被捂着嘴，他听不真切，看到已经快化了的一双碧才明白这是个同床共枕的邀请。弗栗多大窘，说话结结巴巴：“这……这不合适吧，你还发着烧……今天、还是别了吧……”忉利天疑惑皱眉，突然腾一，整个人红得像蒸熟的红虾：“笨！想到哪里去了，脑怎么长的！”他往里一翻，狠狠卷过被，怼去一个形销骨立的脊背，赌气说：“我要睡了，你去吧，晚上也不用在这儿打地铺了。”

        多多龙的首场直播，平价好珍宝秀现在开始，观众忉利天先生，请看这个花开富贵完全没有手工痕迹全工业线法兰绒毯……才看了几样，忉利天又说冷到不行，一量，又上了38度。退烧药压去的温反复，他缩在被里直喊冷。弗栗多把新买的毯铺上去，依旧冷。又灌了个袋垫在他脚，还是不够。

        为什么要送黄金给金矿，

        “你喊我收拾就行了，自己起来当心晕。”他几步上前，从忉利天手里接过东西。公寓小，一看穿，忉利天看着玄关的一堆纸箱震惊。“这是？都是你买的？”“嗯。”弗栗多放床桌，转拿起一双茸茸猫猫棉拖鞋：“给你的，是不是很可，里面也有绒绒，超舒服。”展示完毕，蹲去放在他脚边：“试穿一看看大小，没剪标都可以退换。”拖鞋上两颗塑料黑珠“猫”很神地看着他，这么糙的设计，真是，他心里吐槽，还是屈尊把脚放去，别说，虽然看着蠢穿着倒和。“还有呢？”什么好东西他没见过，这种丑萌丑萌的小玩意，倒是格外新奇。

        “勒腰……不舒服，我睡觉啊……嘛要穿？”忉利天闭着睛迷糊不忘还嘴，末了还骂他，“狼。”既然都被骂了岂能白担个虚名，索把这登徒演到底。他把怀里人睡衣领往扯，肩颈雪白一片，就像这几天新积的雪。忉利天惊呼还没，只觉一个湿湿的吻落响亮地在肩胛，像一滴落在烙铁上，滋儿一声就变成了气儿。

        “你躺回去，我一件件拿给你看。”弗栗多得意了。

        或给海洋。

        我想到的一切，都是像带着香料去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