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不得？”

        清醒的话最振聋发聩，白鹭划然而去。秦异转看她，但见她目光深远地望着湖面。

        可她还要喋喋不休地说那些学剑的过往，说他们的两小无猜，说：“他人很好，一直就像大哥哥一样照顾我们。”

        难怪这么难喝。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毕竟有人难得疯，总要有人纵容，就像他纵容过她。

        坡的星宿湖空明澄澈、波平如镜，明月倒映在面，映了上百个月影。忽有白鹭飞鸣而过，停在湖中央。

        端阳的目光也随着白鹭游移，“我还从来没有晚上来看过，不过还是白天好看一，次我们白天来。”

来问，还给他拍了拍背，却也挡不住她幸灾乐祸的笑。

        及笄当日，史婵与虞括的婚约已经定，她又会有多少富余。当初不知，所以她还能说那些风凉话，现在想来，虞括也堪为良。

        秦异了嘴角，又饮了一，已经习惯很多，没再闹笑话给她看。

        “什么不可以？”端阳不懂他突如其来的势暴躁。

        “霍景吗？”秦异着壶颈问。

        他海饮了一，全不似平时的慢斟慢饮、从容自得。端阳担心他到时候不舒服，劝他：“少喝。”

        只要看着他！

        一定是狰狞而丑陋的。

        “不喝了？”端阳不知他为什么喝到一半停来，撇到一边还酒给她，如是问。

        她当然会觉得好，所以她才会明知隐的意思还替赵王赐剑。霍景也不同于六英夫人安排的郎君，赵王的默认已经变成暗示。

        因为不想承认，因生。

        相熟的……

        “我是怕你喝多了醉了，”端阳玩笑说，“我可背不动你。”

        一旁的端阳见秦异完全不改喝酒章法，也不再念叨。

        “你说什么？”

        六英夫人的苦心，几次三番的相看，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而且还有史婵在前。

        端阳接过酒壶，刚想再喝一，秦异又转过来抢了回去。

        少女的珠在夜里漆黑如玉，透着懵懂。

        什么，都不可以！

        可他不希望她如愿。

        “景哥哥？”她竟然还认真想了想，“好的，如果是景哥哥……”

        气血却开始翻涌，手不自觉颤抖。他想抓住什么，可此时此地的一切，都不是属于他的。

        壶已经抵到嘴边，秦异肚中翻腾，把酒还给端阳，不想再喝。

        不要再说！

        他住她的腮靥，迫她闭嘴。

        侧的目光有些灼，端阳回对上秦异的睛，坦然一笑。

        不可以替那个人拿剑，也不可以喝那个人的酒……

        “我现在终于理解婵了，嫁给一个相熟的总比不相熟的好。”

        既然不是舍不得，那他就会饮尽最后一滴。

        于是他捂住这双漆黑的睛，然后轻轻吻住幻影的双唇，如初桃花一样鲜，而冰凉。

        次？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次门，他们或许就不再是同行看花人，而她又会带谁来看她的星宿湖？

        明年，他就会离开这里，像那只踏野孤鹭。纵有花香鸟语，离开时也义无反顾。

        “还有几个次？”秦异苦笑，轻声问。

        可她其实听到了，明白他说还休、戛然而止的意思，双手撑地，仰远眺，语意低沉，“我也不想嫁人。”

        他住她双肩，语气恶劣而势，“不可以！”

        所以她会如愿。

        如此，是否能醉倒？和她一样一回痴人，不知、不挂念，一样无忧无虑。

        那么宝贝的清霜剑、祁红都送他了，他竟然问她是不是舍不得。

        污浊的再藏不住，顺着那些刻意视而不见的隙突破冰层，发冰川崩裂的声音。

        她的手是凉的，风也是凉的。

        武宁……烧……

        他能留什么？一切都会像凉风散去，如梦幻泡影，如亦如电。

        在所有的梦里，他都不敢吻她。

        端阳确实是故意的，她知他饮酒节制，却不是为了看他丑，“这是武宁烧，天冷的时候喝，一就和了。”

        “你醉了吗？”丽的幻影问他，用最温柔的话语撕裂他的表。

        她故意的。

        他不想听！

        “秦异？”她满脸疑惑地看着他，握住他的手臂。

        秦异又喝了一酒，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