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来。

        宋羡之仍立在原地，未曾跟上。

        他指腹轻轻用力，那层面沿着颧骨微微上移，边缘的粘合被扯开了一丝，薄薄的一隙底隐约的肌理，紧绷的肤随着面的移动拉一浅浅的褶痕。

        他静静看着这一幕，不知不觉中，手指已在袖中微微蜷紧。

        些许亮不断从小路丛林中漾，少女模糊地说着“不许再提”，可两人未曾回，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看过他这个人。

        那笑意清浅，却是多年相的自然。

        “怪就是怪，哪怕舐着血装乖，总有一天，它会忍不住咬碎骨，吞了人”

        庭院寂静，风拂过枝叶，带起一片沙沙声。

        宋亓一笑，“嗯.....还是年年想得周到”

        被迫牵起的笑意太过僵，嘴角向上扬起的弧度显得诡异而不自然，像是一副丑陋的面，透着一近乎荒诞的可笑。

        “你以为换一张、学会说人话，就能装得像个人了？”

        耳畔仿佛回响起母亲厌恶的低语，那些冷旁观的目光，那些疏离的神，还有从小到大被灌输的一切――

        虞年想起这件事，轻轻笑了一声，眉弯起，“当时，我是觉得那里风大，它能看得远些”

        他们的脚步缓缓向前，交谈间自然而然地走了院门，仿佛完全未曾察觉，后尚有人驻足。

        “而你呢？”

不过你”

        果然，不论他怎么学，都终究比不上宋亓一。

        那时，夜深沉，他们二人披着外衣，悄无声息地翻过宋府的院墙，跑去了后山。

        而她对面的男也微微侧，眉温和，唇角轻轻勾起，带着一种让人心生妒忌的温柔。

        风过青石小径，虞年回对着宋亓一笑了。

        宋羡之轻轻阖上，指尖在袖缓缓收紧，掌心微微泛白，呼放得极轻。

        宋羡之站在原地，看着那抹笑落底，心底莫名翻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绪。

        “你有一张跟你父亲一模一样的脸”

        糙的布料边缘薄而锋利，贴合得像是与骨肉相，稍一碰，便能受到肤隐隐传来的钝痛。

        “宋亓一是天之骄，霁月光风，是宋家最完的嫡”

        她像是盯着什么令人作呕的污秽之，语气缓慢地吐一句――

        “你一心想着要挑个‘风好’的地方”宋亓一淡笑着，语调从容，“结果来来回回转了许久，最后竟是选在了山崖边”

        她的声音缓慢而冰冷，带着从骨里透的厌恶与嫌恶。

        他垂，伸手推了推脸上麻布的面。

        而那两人聊着笑着，已走了不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