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冬祀主持庆典的是何人？”

        似乎还缺一个起，一个开端。

        思绪几经辗转，终是回笼，她偏与师妹对视一，抬起手勾着鬓发别在耳后，只见师妹眨动几，巴幅度很轻抬起。

        ……

        问话完毕，一行人便往外走，她们传音给苏绣，趁着夜上山，一探究竟。

        她犹疑不定地对上那双清亮的杏眸，有片刻失神，底又似有雾凝结，极快被她眨去。

        祭祀凶神…一步就要…

        景师…

        这里原先应该还有幅画，一左一右，莫非是那富商将逝去的双亲供在此，以佑护家宅安宁？

        赵阿离与别枝走在前面，见人消失在夜里，余两人慢慢跟在后，还没屋半步。

        传染普通百姓谓之“疯病”，凶神祭祀加持，青阳镇就是一面无限放大人心之恶的镜，至此源源不断的恶从山运往山上…

        谢青鱼蹙眉走近，指尖捻起一香灰放在鼻，除了有些土腥气，并没有什么异样。

        半晌，锦娘才缓缓开，嗓音涩然。

        谢青鱼见她师妹指尖提起一小节裙摆，叠在膝上慢慢坐在琴上，血污中落一片纯白的衣裙，她问人死而复生，面却似一片枯叶般落败的女，“锦娘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真是怪事，她自小生在青阳，怎会对景师那张脸毫无印象。

        也是她们一行人来青阳镇的契机。

        尽知晓凶神被分尸镇压在大陆六，解除封印是短时间不可能办到的事，不过念浮面的那一刻，仍令人遍生寒，不寒而栗。

        但许久没换过贡品了，她在心中暗。

        而青阳镇祸事乍一看又似乎由他一手促成，实在令人不禁怀疑。

        正往回走的谢青鱼恰好听见这一句，眯起杏眸，指尖攥紧袖，她捺住，又问了几句那人的相貌，锦娘垂眸仔细思索，却诧异不已，发现自己对那张脸毫无印象。

        青阳习俗山葬――一切似乎都对上了。

        屋几人皆是沉默，或思索，或心如死灰，只有谢青鱼双臂横在前，细长的指搭在手臂上，在屋踱着步，直到走到一面墙前，她停了来，视线扫过紧贴着墙面的长桌上的件，香灰、生米、还有一团褐的东西涸后黏在白瓷碗底。

        这是供桌。

        她摇摇，正转离开，却倏然记起方才隔着隙匆匆一瞥的那卷墨重彩的画。

        沉默许久的钟灵毓将视线从一挂画上收回，长睫颤动，面上凝结的寒意散去，回几分，半晌才开问，唇略显苍白。

        “是附近山上的仙师，镇上老人都唤他为景师…”

羊符，并未构成献祭，成为祭品。

        谢青鱼面凝重，看来这山上她们必定是要走一遭的，无论是青阳镇数以千计的人命，还是幕后之人居心叵测的计划，都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痛苦与愉本是同生，皆来自于，只是痛苦来得深刻，以至于愉显得像偷来一般轻浮…至于我，我原先是愉，后来便是痛苦居多了。”

        钟灵毓忽然顿住脚步，转回去，视线在锦娘面上停顿几秒，指尖一挑起琴弦，“啪”一声，韧肃杀的琴弦从白皙指尖落，扣击在梧桐木上，残影重重发极重的音，又弯着纤瘦的腰将焦尾琴轻轻放置在地上。

        钟灵毓蹙眉思索

        “果然是他。”谢青鱼先是瞥一她，后恨恨，又记起云海栈那日自己鲜少的狼狈，尖牙忽的划过唇，微妙刺痛醒她。

        谢青鱼了然压，唇角弯起，两人的打算不合而同。

        她丽冷然的面上鲜少生不解与困惑，“这一字实在难解，我主修琴，可面对前人留许多有关的琴谱，却半知半解不得曲境，很是疑惑，我瞧世人多是痛苦，少是愉…可为何同样执着？”

        她一面拭指尖残留的香灰，一面视线上移，只见靠右的墙面挂着一副肖像画，但那画颜极淡，似被洗一般寡淡，只能从颜较深的发髻样式依稀辨是位女，她微微移开视线，边上左侧墙面有片极规则的空白，与周遭灰黄的墙面泾渭分明。

        李景，正是她们要找的骨坛主人。

        鬼使神差的，谢青鱼伸手摸上那颜寡淡的画，冷冰冰的，属于画纸的…

        那，赵阿离面尽有些不大好看，作为师还是尽心尽力安抚着别枝，半揽着人站在一边。

        似乎是有这样的习俗。

        她收回手，神晦涩不明，继续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