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去雪山执行任务，那趟相当危险，回来直接拿到了第一个‘个人三等功’。”

        小平房里光线昏暗，齐淼凹陷去的面颊长了一肉，肤倒是还很苍白。满的姹紫嫣红也不见了，长发染回黑，温顺地垂在后背，显得没有那么憔悴，黑沉的瞳孔里居然熠熠生光。

        白诺微微一笑：“她谈恋了。”

        红光摇曳中，白少校的结微微一，从唇齿间说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发誓一样庄重认真：“我答应过我，会照顾好他们。”

        白诺的讲述只停了一，整理好了绪，接着又说：“齐淼死后几个月，秦销就开始追求一个舞的姑娘。

        “后来有一天，齐淼突然变了。她戒毒了，懂事了，重新画画，办了画展，还准备回巴黎上学。”

        “不她怎么作、怎么闹……她把人家的家给砸了，偷改资料破坏了几千万的生意，等着那个人骂她，和她分手，但对方始终不离不弃，甚至还心疼她，问她经历过什么，才变成这个样。齐淼说，她从来没被人这么在乎过。”

        “没想到一恢复通讯，班长就告诉我，齐淼死了，一周前。和我一样，死的时候，针还在胳膊上。”

        那一刻，白诺在想，原来没有怨气的齐淼是这个模样。

        书房里，白诺的视线越过汪悬光，望着窗棂外晃动的红灯笼，底闪烁着清晰的冷意。

        “直到有一次，巴黎大使馆主动找到我，因为齐淼落街差被奸。我这才知，她国不久就开始毒，从大麻到海洛因，再到冰毒……”

        “我派人抓齐淼回国，抓一次，她逃一次，她逃我就再抓。中间惹了很多乱，我从军队去销假不回，差被判了逃兵罪，我们俩相互折磨了很久。

        从小到大齐淼都是任妄为的小公主。成天气哄哄的，不是跟他吵架，就是和他吵架，不吵架的时候都在欺负齐鑫。

        窒息的沉默渐尖笼罩了书房，除了两人的呼声，便只有灯笼撞玻璃的咯咯微响。

        “当兵当傻了？……那你介不介意我正月里剪个？”

        ……

        白诺被广播匆匆叫来，也没穿个雨衣，站在屋空地上，一抹脸上的，差没认来参谋长前的那个人是谁。

        “她不让我知我那个人是谁，只告诉我，他帮她戒毒，哄她睡觉，为她筹备画展，替她解决了很多麻烦。”

        火葬场的追悼厅里，秦销一黑西装，面容冷白僵，薄唇抿成一条线，在数各异的目光中，走到遗像前，微微鞠了一躬。

        “换成别人，我会谢谢他救过齐淼，过毒的人几乎都会‘复’，他尽力了，”白诺一字一顿地说，“可、那、是、秦、销。”

        汪悬光一声不吭，没有附和，也没有提问，只有一双深黑沉静的睛望着讲述者，带着几分恰到好的好奇，让人不由自主地陷回忆，将更多的往事抛来给她。

        屋气氛倏然一凉。

找不到她。

        ……

        白诺睛一瞥，桌上合照里的三个少年人，笑容灿烂好，对即将到来的悲剧毫无察觉。

        汪悬光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我有一群特种兵退来的兄弟当职业安保，24小时跟踪监视，找不到秦销半问题。”

        没给他思想工作，也知他冷静不来，利用拘禁的时间里争分夺秒地给他批文件

        彼时的白诺才十八九岁，冲动血，有一暗杀技能，还是这一代红辈里最有前途的一个。

        “葬礼上我才知，‘那个人’是秦销。”

        新疆的暴雨来得很急，雨顺着屋檐冲来。“会客室”是一间新盖的小平房，门前被雨冲得仿佛挂了个幕。

        “都说他很有耐心，追姑娘追了三、四个月，带人家吃饭、看展、听音乐会，晚上送人回家，送到楼门，看见窗灯亮了才让车开走。”

        肩扛三星的上将，亲自带这几个壮的小伙，把这台的“国家机”用手铐扣在椅上，生生扣了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