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店里客人不多，导购小在杜博雅旁不住地夸这件衣服有多适合她，又拿其他款的衣裙给她。

        汪盏的肤本就如白瓷般亮白，灯光泪过的地方更是泛起贝母般粼粼的银光。

        “盏盏，你在哪……”

        从那条小小的隙间，她看见一纤窈窕的背影立在不远的镜前，左右转端详着新衣。

        即便扔女如云的娱乐圈也很有辨识度，远比在国企设计院官网上挂着的证件照灵动。

        董秘秘不明所以。

        ——建筑师杜博雅，秦销的现任女朋友。

        令人心碎的歌从视频中传来，海风掠过汪盏的飞扬发梢，越过深黑的海面，开了无人知晓的往事——

        董秘秘一动不动地望着视频里的汪盏看了许久，不经意间瞥到了屏幕的那侧影，面沉了来。

        ·

        董秘秘心复杂。

        直播场景是夜晚的海边。

        泪珠落瞬间，她苦笑一，若无其事地继续唱。声音平稳，神克制。因为不合时宜的失态，带着些许的歉疚，还想要躲开怼脸拍特写的镜。

        董秘秘沉着脸，里闪烁着寒意：

        剧组在偏远地拍戏，关系

        汪盏紧张得像秘密接的特工，两细白的手指把试衣间的门帘一挑，示意董秘秘向外看。

        镜从台明星的反应切回汪盏脸上，一遍遍用慢放展现她破碎的丽。

        董秘秘整理好思绪，慢慢地呼了气，回答汪悬光方才的问题，话音里藏着前所未有的刻薄：

        她两指间夹着电容笔，没转，也没甩，只是拿着。很少有人能拿着笔，却什么都不。

        事已经过去很多年，如今想来，董秘秘的仍会有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蔓上来。

        董秘秘手里拿着一件衣服连衣裙，刚走到试衣间外，话还没说完，猝不及防地被人拉隔间。

        汪悬光也在看视频。

        宛若一朵在疾风暴雨中无助摇曳的白兰花，得惊心动魄，让人不由生怜。

        那是她唯一一次见到汪盏与杜博雅“正面遭遇”。但董秘秘笃定，她不在场的时候，汪盏一定还有很多次尴尬的藏匿，不论是躲杜博雅还是躲步桃。

        试衣间里狭小昏暗，汪盏的额渗细密的汗珠，手里抓着还没试的连衣裙，竭力压抑着一声比一声窘迫的呼。

        她在店里停驻了半个多小时，汪盏就躲在闷的试衣间里不敢来。

        五六年前的汪盏才刚签给金牌经纪人，还没开始拍戏，不愿意刷秦销的卡去SKP，经济上仍靠妹妹接济，周末与妹逛大悦城相当快乐。

        那是2019年冬天的初雪。

        那是一张相当漂亮的脸。

        “送错的红玫瑰、接通却不吭声的电话、落在秦销车里的耳环……

        “步桃一直在挑衅你阿。”

        “——虽然大家都是秦销的人，步小却故意让盏盏发现她。

        开播放的同时，汪悬光随一问：“你对步桃，好像有怨气？”

        夜岑寂，白雪悠悠。

        明明与汪盏是近乎相同的一张脸，她那静默的姿势，非但没有半娴静婉约的气质，反而让人心生畏惧，不用仔细看，都清楚屏幕上凄哀的人不是她。

        “盏盏却觉得这是她撬了杜小墙角，该遭的报应。”

        “嘘！”

        星灯璀璨，月凉如。

        “我不知怎么评价这位步小，盏盏对杜小一直很愧疚……”

        人一次转，镜面赫然映她的正脸。

|一碰她，就要碎了|上天呐，难你真的看不我有多她》

        汪盏穿着一件缀满黑碎钻的吊带裙，站在立式话筒前，唱着一首耳熟能详的伤心歌。